三日後,清晨。

趙家大宅外,十六名僕人站成兩排,含淚相送。

僕人們的確挺不捨的,只要趙勳不在家中,趙大成每天和吃槍藥似的,看誰都不順眼。

老爹眼睛紅紅的將一個包袱交給了趙勳:“兒啊,兒啊兒啊,為父捨不得勳兒。”

趙勳接過輕飄飄的包袱:“爹,這包袱裡是什麼。”

“爹給你帶的土特產,到了府城,嗚嗚嗚,為父…”

老爹是真的想哭了,二十年來,趙勳從來沒出過遠門。

趙勳開啟包袱,無語至極。

這特產是挺土的,全是銀票,從千貫到一貫,少說上萬。

“您看您,都說的好好的,多則半年少則兩三個月,辦完了事就回來,在家好好讀書陪著您直到去京中科考。”

這三日來,趙勳也是頗為無奈,關於他去府城的事,老爹贊成是贊成,就是不捨,極為不捨。

“好,勳兒大了,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是應出去闖闖。”

老爹艱難的收拾好了心情,看向趙勳身後的祁山與馬腹:“到了府城你二人要是照顧不周,老子扒了你們的皮。”

祁山嬉皮笑臉的應著,馬伕則是連連點頭。

此次去往府城趙勳只帶兩個人,一個是祁山,一個是馬伕。

原本趙勳連馬伕都不想帶,祁山又不是不會駕車,是老爹強行要求的。

關於馬伕,趙勳總覺得這傢伙有點古怪,從裡到外,從上到下,都古怪,連名字都古怪。

這傢伙的名字就叫馬伕,姓馬,本名叫馬??,老爹嫌這傢伙的名字拗口,然後就叫馬伕改名為馬伕了。

然後是這傢伙的性格,三棒子打不出一個屁,問什麼答什麼,不問從來不主動說話。

又瘦又高,像個竹竿子,臉上還沒二兩肉,和個骷髏頭似的,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平常在家裡見到了,趙勳也幾乎沒和馬伕說過話,這傢伙天天在馬廄中待著,總是一副和馬兒低聲交談的模樣,也不與任何人親近,吃喝拉撒都和馬兒在一起。

“爹,您回去吧,到了府城我給您寫信,就一日一夜的路程,您要是想我了,寫信告訴我,孩兒回來看您。”

“成,成,爹去看你,無需勳兒舟車勞頓。”

老爹的臉上滿是濃濃的不捨,終究還是拉著趙勳的手將他送進了馬車。

“爹,您保重!”

“勳兒定要照顧好自己,受了屈就回來,餓了多吃肉,夜裡多睡上片刻,你正是長身子的時候,吃的胖一些,多吃肉,多吃肉的。”

老爹依依不捨的關上了車門,衝著馬伕罵了一聲,鞭響,健馬緩緩前行。

趙勳將腦袋伸出了車窗,衝著老爹揮著手。

老爹也揮著手,揮著揮著,眼睛又紅了,直到馬車上了官道,這才轉過身進入了宅中,原本每日都挺起的胸脯和腰桿,不知不覺間彎下了些許。

馬車在官道上並未加速,趙勳將腦袋伸出了車外:“在城南等候片刻。”

馬伕回過了頭,也不知是應了一聲什麼,緩緩拉動韁繩。

車廂內,坐在趙勳面前的祁山很是興奮,他還從未去過府城,事實上他從未去過任何一座大城。

府城,實際叫桐城。

每一道都有一座州城,一座府城。

州城算是一道權利中樞,知州及州府衙署一眾屬官近百人,統管著一城的政務,也是唯一能夠與京中朝廷對接的城池,同時駐紮著大量的兵力。

州城之下,則是府城。

府城未必是一道最大的城池,但一定是最富的城池,叫的上名的世家、商賈,幾乎都在府城。

整個瓊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