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趙勳,露出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

“趙勳!”

叫了一聲名字,“啪”的一聲,驚堂木狠狠拍在了公案上,白錦樓低吼道:“您究竟是不是讀書人!”

趙勳愣了一下:“是啊,我功名是考來的,不是買來的。”

“你還在老夫面前裝傻!”

白錦樓氣的呼哧帶喘地:“讀書人,哪能是你這般心性!”

“不是大人,學生怎麼了,學生不懂您的意思。”

“那個…額…”

馬巖連忙對趙勳打了個眼色:“白老大人知曉呂春兒一事了。”

趙勳瞳孔猛地一縮,不再吭聲了。

“舉人,好一個舉人趙勳,你眼中究竟有沒有王法。”

白錦樓越說越來氣:“你這般心性豈會是一個讀書人,大庭廣眾朗朗乾坤,顛倒黑白搬弄是非,郭尚文明明已是身死多時,你竟敢在公堂之外指鹿為馬!”

趙勳垂下了頭顱:“學生只是想要保下呂春兒。”

“郭尚文再是作惡多端,那也不應由一介草民濫用私刑,她一民婦也就罷了,你是讀書人,你這讀書人難道也不通刑律不成!”

白錦樓微微眯起了眼睛,搖了搖頭:“竟還裹脅百姓,你可曾想過,你並非是救呂春兒,而是害了呂春兒,不但害了呂春兒,還不知要連累多少百姓。”

“學生知錯。”

“知錯,知錯,本官堂堂瓊南道知州,統一道民生、律令,本知州問你,舉人趙勳你該當何罪!”

“學生並不精通刑律。”趙勳微微抬起頭:“敢問大人,學生應被定下什麼罪名?”

“罷黜舉人之身,不得科考,關押牢獄,死的是我大景官員,理應上稟刑部論罪。”

馬巖神情大變:“老大人,當時…”

白錦樓:“住口!”

馬巖一咬牙,剛要再說些什麼,趙勳衝著他搖了搖頭。

馬岩心裡咯噔一聲,因為衝他搖頭的趙勳,此時面無表情,清冷的雙目,只有一種情緒,那就是失望,不,是絕望,絕望與某種痛恨。

“大人。”

趙勳突然徑直走向書案,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學生想問,郭尚文,是善,是惡?”

“自然是惡。”

“呂春兒,是善,是惡。”

“這…”白錦樓的目光有些躲閃:“國法難容,無關善惡。”

“好,國法。”趙勳嘴角微微上揚著:“呂春兒夫君被朝廷定為戰死,發下撫卹,卻被縣令貪了,那時候,國法在哪,您這掌管一道律令的知州大人,又在哪。”

白錦樓勃然大怒:“你說什麼!”

“呂春兒殺了郭尚文,是,不假,可為何那麼多百姓願為她遮掩,為什麼,您一定是覺得因為百姓愚昧,因為百姓不懂國法,對嗎。”

“你…”白錦樓氣的吹鬍子瞪眼:“趙勳,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膽敢如此…”

“是啊,百姓不懂國法,百姓不懂的太多了,那些所謂的狗屁律令,他媽的全是看不懂的之乎者也,明明是給百姓看的,可哪個百姓能看懂,我知道,官員嘛,為的就是不讓百姓看懂,為什麼不讓百姓看懂,因為你們可以用百姓不懂的律法嚴懲百姓,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國法,無法保護百姓的國法,算你孃的什麼國法!”

馬巖頓時變顏變色:“趙勳你瘋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