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十年生死兩茫茫…”

白錦樓下意識的將身子前傾,一遍又一遍的讀者,一時之間有些痴了。

足足過了許久,白錦樓望向呲牙咧嘴繼續寫的趙勳,口氣略緩。

“想不到公子年紀輕輕,妻子卻已是身亡,公子亡妻…”

“說什麼呢,本少爺尚未婚娶,哪來的亡妻!”

白錦樓傻眼了:“那這悼亡詩是悼念何人?”

“啊?”趙勳終於反應過來了:“這是悼念亡妻的啊,我還以為…算了。”

想了想,趙勳也覺得這詩不行,本少爺行二,是二少爺,不是行三,拿亡妻博眼球,太特麼掉價。

“哦對了。”趙勳雙眼一亮:“又不是寫自己的,是給白大人作詩,那白大人呢,白大人有妻子嗎,還在世嗎?”

白錦樓差點沒氣的背過氣去:“胡說八道,本官…本是管轄偌大一州的白大人,為國朝操勞一生,從未娶妻!”

“老屌絲光棍啊,那我換一個,他既然是當官的,那…就這個!”

趙勳低下頭,繼續唰唰唰。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貶潮州路八千,欲為聖明除弊事,肯將衰朽惜殘年…這個怎麼樣?”

白錦樓張著嘴,愣是半天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詩,很好,可以說是流傳千古的佳作了,單單是這一首詩,已是讓最喜詩文的白錦樓驚為天人了。

但是!

白錦樓想一個大逼兜子呼死趙勳。

“你這混…渾然天成的詩…”

白錦樓深吸了一口氣,最終又沉沉嘆了口氣:“白大人,是高升,是高升入京,非是被貶官發配!”

貶官發配四個字,白錦樓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哦,這樣啊。”

趙勳皺了皺眉:“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還是個孤寡老人連媳婦都沒有,慢著,他沒媳婦,難道是…我明白啦!”

唰唰唰,又是幾筆,白錦樓定睛望去,險些原地去世。

分桃斷袖絕嫌猜,翠被紅褌興不乖…

“你,你…”

白錦樓低吼道:“雖是一生未娶,卻從無龍陽之好,你膽敢羞辱本…本知州府中的知州白大人!”

“靠,真尼瑪事多,那就多寫點讓他自己挑。”

趙勳站起身擼起袖子,深吸了一口氣和便秘似的,唰唰唰,再唰唰唰,繼續唰唰唰,肚子裡那點存貨,想到哪掏到哪,可謂一瀉千里。

可紙上那一個個尿呲出來一般的字,直接硬控知州白錦樓!

豪放不羈,氣勢磅礴的將進酒…

一首登高,情感真摯令人深思不已…

秋夜曲,優美婉約,意境深遠,既是溫馨也感悲涼…

一首又一首足稱得上是流傳千古的佳作,無不令白錦樓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每一首詩,都需令他細細品讀,越是品讀,越是震撼。

可沒等他將這一首首詩詞徹底“讀進去”時,下一首又被“作”了出來,目不暇接。

春夏秋冬、思念訣別、山河壯麗、人文志趣,不同的詩用不同的情緒,如走馬燈一般換著花樣令白錦樓目眩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