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勳與祁山匯合後,後者三言兩語將瞭解的情況說明了一下。

原來是縣衙一些文吏放出了風聲,汙衊趙勳這舉人功名是他爹花銷錢財買來的,如今城內百姓已是議論了起來。

趙勳雖驚卻也算不上怒,子虛烏有的汙衊罷了。

“正好,會會那狗縣令。”

說罷,趙勳邁步朝著縣衙的方向走去。

肅縣一條大路,通東、南、西、北,府衙在最中心位置。

眼看著快到縣衙了,祁山拉了一下趙勳的袖子:“是那縣令郭老狗。”

趙勳止住了腳步,五十丈的距離,縣衙外一群身著官袍的人與衙役站成三排,烈日之下也不知站了多久,幾個文吏在暴曬之下不停擦汗,手搭涼棚觀望不止。

“這明顯是迎接領導視察的架勢,看來那位白大人的確沒到。”

趙勳定睛望去,撓著下巴:“郭尚文的侄兒郭晉安也在。”

郭晉安,縣令之侄,肅縣就出了兩個舉人,一個是趙勳,另一個就是郭江安。

要說這郭家與趙家,原本交情也算不錯,縣令郭尚文與趙大成私下裡稱兄道弟,當初趙勳參加鄉試時,郭尚文這當縣令的也沒少勉勵趙勳。

誰知郭尚文高估了他侄兒的個人素質,也低估了趙勳的文化水平。

被寄予厚望的郭晉安雖是成了舉人,卻因整日欺男霸女橫行鄉里,壞名聲傳到了州府中,州府學官說肅縣舉人郭晉安文采有餘,品行欠佳,就這八個字,算是關了入仕途的半扇門。

反倒是在郭尚文眼中和個書呆子似的趙家二郎趙勳,因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知溫書,令州府學官們讚譽有加。

一山不容二虎,一縣也不容二舉,小小的肅縣就這麼捲了起來,因關係切身利益,平日裡稱兄道弟的縣令郭尚文,與肅縣最大商賈趙大成之間的關係愈發疏遠。

如今即將高升的知州白錦樓來“視察”,加之一些似是而非的傳言,縣令郭尚文腸子都悔青了,哪能料到趙勳成了他侄兒躋身仕途的最大絆腳石,早知如此就應極力打壓趙家才是。

距離不遠,午後路上也沒什麼人,左盼右望的郭尚文同樣見到了趙勳二人。

四十有五面白無須的郭尚文瞳孔猛地一縮,似笑非笑。

“是趙家二郎,果然尋來了。”

衙署屬官、文吏齊齊望去,面色各異。

縣中另一位舉人郭晉安斜著眼睛望去,就那長相,怎麼說呢,就如同是鱷梨強暴了醜橘又劈腿了火龍果臨盆時一邊鬧肚子一邊生下了他似的,單單一個醜字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的長相了,就這傢伙的相貌,都算得上是人身攻擊觸犯律法了。

“三叔,您可得尋個法子治治他,白大人入京只薦一人,萬萬不能叫他搶了侄兒風頭。”

郭尚文微微頷首:“尋他近前。”

文吏匆匆跑了過去,將已經調整好面部表情的趙勳帶了過來。

趙勳快步走來,躬身施禮:“學生見過郭大人。”

郭尚文還沒開口,一旁的郭晉安先重重哼了一聲。

趙勳微微看了眼這傢伙,翻了個白眼,綠巨人給你做指檢了,哼你媽個頭哼。

“還當是誰,原來是老夫好賢侄。”

郭尚文哈哈一笑極為熱絡,明知故問:“今日怎地不在家中溫書,烈日當頭入城遭這暑熱何苦。”

趙勳露出傻白甜一般的笑容:“聽聞知州白大人到了肅縣,學生想著拜會一番。”

“原來是這般因由。”

凝望著趙勳,郭尚文輕聲開口:“你等且散去打探一番。”

一眾屬官、文吏、衙役離開去打探訊息了。

沒了閒雜,郭尚文又笑了,很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