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巖苦笑連連:“這可不成,若無名義,不可如此蠻橫強入官員府邸,真這般做下了,事後他說是我等栽贓陷害該如何。”

這是實話,和《景律》無關,和規矩有關。

制定規矩的人,其制定的規矩多是為了保護自己。

官員,是一個階層,縣令,也是官員。

因此那些看不見摸不著但大家必須遵守的規矩之中,的確是不允許官員府邸被隨意闖入的,真要是誰都能去,那些貪贓枉法得來的財貨,那些賬目,甚至是在後花園埋下的屍體,豈不是一找一個準,手段不正義,結果就不符合正義。

“我知道,名義,一個正當的名義,如果我們有一個正當的名義進入郭府,那麼在郭府中找出的任何罪證都沒有破了規矩,符合程式。”

“名義?”

“不錯,名義,正當名義。”

“計將安那個出?”

“安,計將安出。”

趙勳無語至極,沒那個水平就別賣弄。

拱了拱手,趙勳說道:“馬兄,不是我賣關子,而是我現在沒辦法和盤托出,並非信不過你,只是我的法子太過兇險,如果東窗事發的話,我獨自一人承擔就好,不想牽連到馬兄身上。”

說完後,趙勳露出了某種悲壯又仗義、孤獨又自信,如同赴死一般的壯烈神情。

“哦。”馬巖撓了撓下巴:“那你別說了。”

“我…”

趙勳鼻子都氣歪了,生生將罵人的話給嚥了回去。

他還以為馬巖會感動的一塌糊塗,說上一句做兄弟在心中有事一起扛之類的,結果這王八蛋竟然來了句“哦,那你別說了”。

馬巖嘿嘿一笑:“懂,兄弟懂,知道的人越少,成事兒的機會越高,明白,不問,兄弟不問,不但不問,也不提,隻字不提,你自己看著辦就成,事後與我無關。”

趙勳深吸了一口氣,豎起大拇指:“馬將軍仗義,真…他媽的仗義!”

“兄弟誇獎了。”

“告辭。”

趙勳二話不說,帶著祁山離開了,辦正事去了。

殊不知原本滿面雞賊笑容的馬巖,在趙勳離開後微微嘆了口氣。

他是武人,卻不是傻子,豈會聽不出趙勳要使用一些不符合法理的手段。

作為一個親軍,別說幫,哪怕是知道趙勳會使用不符合法理的手段去收拾一個官員,一旦被人得知的話,他馬巖倒是無所謂,朝廷管不到他,可趙勳的名聲就要徹底毀了。

任何步入官場的官員,一旦和親軍廝混到一起去,都會成為異類,會成為所有官員所排斥的異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