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也沒生過孩子啊。

在一個暴雨傾盆的深夜,林深帶著考古探針又回到了那棵血槐那兒。金屬探頭剛碰到樹幹,這樹 “譁” 地就滲出暗紅色的汁液。地底傳來 “嗡嗡” 的空腔迴響,林深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瘋了似的刨開板結的泥土,嘿,在根系間挖出了七具骸骨,呈北斗七星的形狀排列著。

每具屍骨的嘴裡都塞滿了槐葉,盆骨上還釘著刻有生辰八字的桃木釘。其中最年輕的那具骸骨腕上戴著塊浪琴錶,林深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就是周小梅失蹤那天戴的表。他剛一碰到這表面有裂痕的手錶,幻象又出現了:

一個穿著長衫的老者,正拖著個掙扎的少女往槐樹那兒去。那樹皮 “唰” 地自動裂開,一下子就把少女給吞進去了。樹根跟血管似的鼓起來,樹冠開出慘白慘白的花,每片花瓣竟都是人耳的形狀。七個戴儺戲面具的人跪在周圍,摘下面具後,露出的臉居然都跟阿蕪一模一樣。

林深又在祠堂地窖裡找到了一本泛黃的賬本。這才發現,從 1921 年開始,周氏家族每二十年就搞一次 “槐祭”,專門挑族裡陰年陰月陰日生的女子,活埋在那棵古槐下面。就為了這個,他們還真獲得了些神秘庇佑,抗戰的時候沒被炸,文革那陣財產也保住了,九十年代還突然發了大財。

正看著賬本呢,手機突然 “鈴鈴鈴” 響起來,是護士帶著哭腔說:“阿蕪在五分鐘前不見了!” 林深一聽,撒腿就往祠堂後山的亂葬崗跑。到那兒一看,好傢伙,所有沒碑的墳塋都被刨開了,裹著壽衣的乾屍正朝著古槐慢慢地爬呢。阿蕪站在樹冠頂端,頭髮都變成槐樹枝條了,瞳孔泛著樹液一樣的幽綠。

“第八個祭品……” 她的聲音裡還重疊著七個女人的哀嚎。林深趕緊舉起從地窖找到的青銅儺面,這面具內壁刻著鎮壓咒文。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樹根 “嗖” 地穿透了他的胸膛。就在這要命的時候,面具自動扣在了他臉上。緊接著,地底的骸骨 “噗噗噗” 破土而出,把那些施咒者的後代全都拖進了永夜。

時間到了 2000 年元旦,護林員在古槐下發現了昏迷的林深。嘿,您再瞧那樹,樹身裂縫裡嵌著的牙齒全沒了,可樹冠上卻開出了七朵血蕊白花。精神科病歷裡還記著呢,這林深總堅稱自己聽見樹在哭,一到雨天就用指甲在牆上刻劃倒五芒星。偶爾啊,值班護士還會看見他站在窗邊,後頸那兒隱約浮現出槐葉狀的斑痕。這事兒,可真是透著股說不出的邪乎勁兒!

:()無盡灰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