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地念叨:“她在每個冰塊裡看著我!”這個曾經冷血的男人,這會兒蜷縮在警局審訊室,不斷抓撓著結滿白霜的手臂,嘴裡還喊著:“程法醫,你父親當年偷偷留下我女兒的校徽……”

最後,程玉溪站在父親的墓前,掌心裡躺著一枚鏽蝕的銅製校徽。放生河突然捲起反常的冰凌,在月光下折射出萬千寒芒。程玉溪這才明白,那些混著人肉的凍肉,輾轉二十年重回故地,原來是要借生者的體溫完成最後的復仇儀式。

當最後一包問題凍肉在焚化爐裡化作青煙,解剖室的溫度計終於迴歸正常了。程玉溪在結案報告上簽字的時候,鋼筆尖凝出一滴冰晶,在紙面上洇開成了小小的雪花。窗外,放生河第一次在盛夏飄起了細雪。有人說,看見兩個透明的人影踏著冰面走向河心,手中的銀鐲在月光下叮咚作響。這事兒啊,真是讓人不禁感嘆,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哇!

:()無盡灰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