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省的我動手了。”她滿眼震驚,倏地坐起,恨恨地看向我,“是不是你讓人將他給拿掉了?我的孩子好端端的,怎麼會沒有?!一定是你!你容不下他……你就……你好狠的心啊!”

我聽後嘴角的弧度彎的更厲害,“是又怎樣?你早該知我容不下他,就不該留著他!”

她起身要來打我,我卻輕鬆將她的手腕反扣,“紹司,你不可以仗著我對你的愛胡作非為。”我彎腰,唇貼至她耳畔,凝視著她烏黑柔順的髮絲,輕聲道:“你還記得衿悠閣嗎?你的孩子就是在那裡沒的。你在衿悠閣的樓梯上慢慢地、慢慢地走著,忽然!你的腳卻站不穩了,你走路都是將背挺得直直的,自然重心大多落在了後邊,於是你便往後倒去……倒去……誰知你的額頭卻被磕到了……”說著,我便將視線移到了她光滑飽滿的額頭上,輕柔地撫摸著那道傷口,只覺得心裡疼得緊,“你的重心不穩,接著就是漫長的跌落……跌落……一路滾至臺階最後一階……你的孩子,就這麼沒了……”她的眸緊盯著我的下頷,看著我的嘴巴一張一合,我繼續用著最輕柔的聲音緩緩道:“你跌落的那個臺階,有問題……上面被澆了許多油……饒是你的平衡再好,也必定會滑倒。我知道你最愛衿悠閣,必定會去上面逛逛,於是我早就派了人在上面澆了油,你會滑倒也不奇怪。”她恨恨地看著我:“我本還為孩子的事對你心有愧疚,可沒想到你竟狠心至此!此生我定最恨你!”

我將她推倒在地,無所謂地笑著,“那就恨吧。”

她望著我離開的背影,嘶聲力喊,那聲音竟悲慟到聞者一震。

我卻覺得心中只有悲傷,無止境的悲傷。

我心裡可真是害怕得緊;我和紹司算是,決裂了吧?不行,我不敢去想那兩個字眼;但紹司卻是已經恨上我了,這可真是個令人感到害怕的訊息。但我轉念一想起紹司的自責,或她一生都要陷在愧疚和悔恨中不可自拔,便覺得這黑鍋我也背得值。可一想到或許往後紹司對我都不會有好臉色罷,我的心頭又開始忍不住沉重起來。而這府邸,她恐怕也不會繼續住下去了吧。

果然,等幾天後紹司能下床走動時,提出的第一個要求便是她要搬出府邸,身旁的丫鬟嚇了一跳,開口想阻止,“少夫人”剛脫口,就聽得紹司一聲厲喝:“不許叫我少夫人!”丫鬟被這麼一喝,心覺委屈,卻不敢吭聲;她身旁的另外個下人倒是反應較快些,忙改口叫“姑娘”,頓了頓又道:“姑娘,我們也不好辦,姑娘要出府還是得問問少爺,畢竟如今這林府還是少爺在當家。”紹司聽罷,淡淡說:“那你們就和少爺稟報去,反正這府,”她抬頭四處打量了一番,“我是必定要出去的。”頓了頓她又暗自呢喃:“這林荊嶽可真當是半分不留情……”

聽著管家在一旁的彙報,我只覺得心越發得冷。紹司對我牴觸已如此深了。

我心下一沉思,忙讓管家帶著曉敏來見我。

紹司搬出府邸的當天晚上,曉敏吹了燈正要睡下,忽聽聞有人敲門的聲響,顧不得多想,隨手拿起一件外衣披上便起身。走過重門,穿過深院,木門與門檻摩擦的聲響後“咿呀”一聲開了門,卻不見人影,正納罕要關門,低頭時眼角的餘光卻瞧見了一個瑟縮著的人影,曉敏馬上認出那是紹司,忙將門開啟,略有些吃力地扶起紹司,急問:“紹司……!”曉敏的腳步有些不穩,邊踉蹌著邊將紹司扶進來,還要騰出一隻手來關門,“紹司……怎麼了?怎麼了!”紹司靜靜著任她扶,不發一言。曉敏也不敢多耽誤,夜太涼,紹司又不知道在外邊等了多久。

進了屋子,曉敏將蠟燭點起,倒了一杯熱水遞給紹司,問:“怎麼回事?”紹司的臉在燭光下若隱若現,慘白若紙。紹司捧著茶杯,慢吞吞地喝了一口,這才幽幽開口:“我都在外面敲了半天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