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甚至連幾個管事的提醒也聽不進去。

午後時分,受邀而來的客人們陸陸續續都已經到了。若是和各房親厚的,自然是都往各房那邊去,三房執掌族中大權多年,自然去那邊院子裡歇息說話的人最多,相形之下,長房這邊就顯得寒酸得緊了。上元縣衙只派了個都頭送了帖子,其餘就只有產業裡寥寥幾位掌櫃和一些交好的族人。和其他各處的高朋滿座比起來,這邊冷冷清清的架勢連下人們看得都直犯嘀咕。

這會兒守門的兩個門房正在那唉聲嘆氣,突然,外頭傳來了一陣吆喝聲,隨即彷彿有一輛車在門前停住了。他們慌忙跑出去瞧,見那車簾一掀,當先探出腦袋的赫然是江四郎,剛剛湧出的那麼一股高興勁頓時無影無蹤,甚至連上前行禮的時候都有些有氣無力的。

“四公子安好……”

江四郎見他們這無精打采的樣子,頓時沒好氣地板著臉喝道:“還愣在這兒幹什麼,趕緊進去回稟大老爺和大太太,就說鎮東侯世子到了”

兩個門房乍聽得這話,一時全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待到發現這看似樸素的馬車後頭又有十幾騎人飛馳而來,為首的那年輕人面若冰霜,可卻有一種凜然人上的氣質,他們頓時再不敢懷疑。其中一個忙著上前招呼行禮,另一個則是拔腿就往裡頭跑。不消一會兒,裡頭就呼啦啦又跑出了三四個人,亂糟糟地上前服侍牽馬。

下了馬的蕭朗掃了一眼這門楣,見江四郎上了前來,他就淡淡地點了點頭,隨即也不等裡頭再有人出來,徑直隨其入內。待過了一道影壁,又穿過了前頭一扇門,裡間方才有人匆匆迎了出來,卻是面色憔悴的江大老爺。

他畢恭畢敬地深深一揖到地,正要說什麼場面話客套客套時,卻只見蕭朗已經越過了自己,他只得趕緊直起腰來追了上去,口中說道:“世子這番親來,實在是不勝榮幸。只上下不曾預備,多有簡陋怠慢……”

“這些沒意思的話就不用再說了”蕭朗不耐煩地打斷了這番寒暄,隨即徑直問道,“今日既然是開宗族大會,其他人那裡,你可都聯絡好了?”

江大老爺不防蕭朗竟是這麼直截了當問上來,一時為之啞然,好半晌才期期艾艾地說:“都已經派了人去遊說,只大夥兒畢竟都懼怕三老太爺威勢,只怕是情形不好說……”

“不好說?都已經是最後一天了,你這個宗子居然還沒有把握?”

一句反問上去,見江大老爺臉上訕訕的,蕭朗不禁氣不打一處來。可看到其背後的江四郎衝自己連連搖頭,他只得壓下那心思,淡淡地說:“總之,事關重大,該打招呼的人我都已經打過了招呼。他們倘若還打算留住鎮東侯府那年年超過三四十萬兩銀子的買賣,就都會推你一把,待會兒就會一塊過來。但你們江家的事情,不要指望都靠我”

“是是是,世子厚恩,在下感激不盡”

江大老爺滿腦門都是汗,當下點頭哈腰道謝不止。把人請到正堂時,他才發現竟是妻子親自在這兒迎接,不禁眉頭擰成了一個大疙瘩。可是,見人帶著丫頭們領座上茶,又是一通使人如沐春風一般的奉承,總算是吹散了蕭朗眉間那股冰寒之氣,他也就放下了心頭那一絲不高興,瞅了個空子上前讓妻子去把一雙兒女都叫來。

“把他們叫來做什麼?”

“你傻了不是?要知道,這位鎮東侯世子日後就要承襲鎮東侯鎮守奴兒干城的,這要是拉好了關係,日後那邊的大筆買賣,咱們就能分潤一些再說了,這位世子可是尚未婚配,也沒有婚約在身,九娘也大了,尚未字人,如果……”

“老爺,你這是不是太異想天開了”

“什麼異想天開,如今的楊太夫人,當初不是許給了汝寧伯府?要不是那一位丟了世子之位被逐出家門,江家早就能出一位伯夫人了……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