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離開時,她的語氣好像很痛苦。

會不會……不是裝的。

沈硯的心空了一下。

他看著通訊錄裡宋清如三個字出神,甚至於沒聽到段婷在身後叫他的名字。

他只是想知道,宋清如看見關於自己訂婚的訊息,會不會吃醋。

她是愛自己的,沈硯斬釘截鐵的想,一定是愛自己的。

宋清如怎麼會不愛沈硯呢?

她總是喜歡用溫柔眷戀的目光看著自己,或者是極有耐心的陪著自己,又或是做他愛吃的菜,煮他愛喝的粥。

這一切都持續了十年,十年,像一塊沉重的鐵沉在沈硯心裡,怎麼會是假的呢?

可是為什麼她還沒有打電話來?

算了。

沈硯放下了手機,這麼快打電話過去問她,只會讓她察覺到自己對她的在意太過明顯。

既然來雪山了,至少,要自己把戲做真才能讓宋清如相信。

他這一次,不會再那麼快低頭。沈硯冷漠地想。

——

顧鄞給宋清如穿了一件厚厚的紅色衝鋒衣,那衣服把她蒼白的臉都映紅了,顧鄞覺得像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冷嗎?”

宋清如覺得自己被裹得像頭熊,費勁的搖了搖腦袋:“不冷。”

這副模樣逗得顧鄞笑了一下。

兩個人天還沒亮就出門,上了一輛橙紅色的坦克越野車,顧鄞早早的把車熱好,宋清如上車後就覺得暖和。

“你們人類就是麻煩。”顧鄞一邊說,一邊調整溫度,嘴硬心軟。

兩個人沿著昨天下午剛被挖開的公路一直往北,宋清如靠在車窗看外面。一開始還只是霧藍色的天空,星子發著光,零零散散的布著,發著淺淡的光。

後來,藍色越來越亮,遠處是清晨濃重的霧,比霧氣還高的是巍峨壯麗的雪山,太陽冒出一個小小的尖兒,連著最上層的雲朵都被染成了金粉色,神蹟顯現。

“是日照金山!”

宋清如覺得自己在此刻無限接近神蹟。

“這裡的雪千年不化,所以你現在就站在一千年前。”

宋清如問:“你活了多久?”

顧鄞很認真的在想這個問題,然後說:“忘記了,忘記是哪一年有人為我建造了石像和供臺,也忘記了被人們遺忘了多久。”

“遺忘了,你會怎麼樣?”

“沉睡,永久的沉睡。直到——”

顧鄞看向宋清如,她身後是漫天的白,只有他的面容清晰不已。

“直到,有個笨蛋帶著極致的虔誠,喚醒了我。”

——

“沈硯,你覺得專案在這一塊的前景怎麼樣?”

段婷又問了一句,沈硯沒有回答,他看著遠處的雪山日暮,推測現在中國應該剛剛日出。

宋清如應該也在起床。

段老開了口:“沈硯。”

沈硯霎時回過神,看向段老,微微一笑,回答道:“前景不可估量。”

段老滿意地點了點頭。

沈硯又陷入了沉默,此刻,無數燦爛的前景和未來朝著他裹挾而來,腳下的雪不止是雪,是他爬到更高位置的階梯和紅毯,泛著榮光。

段婷過來挽起她的胳膊,漂亮精緻的臉藏在黑色帽子裡,回頭對段老說:“爸爸,我和沈硯去前面看看。”

沈硯被段婷拽走,直到脫離段老的視線,段婷燦爛的笑容消失,帶著隱隱的不滿。

“你能不能在我爸面前表現得好一些?”

“我和令尊的所有想法都不謀而合,我覺得表現得很好。”

“我說的是你和我之間,你覺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