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如以為自己沒有那麼果決,跟過去的十年說再見,但是好像也沒那麼難。

她有些迷迷糊糊的問:“我還有多少時間了?”

顧鄞愣了一下,然後如實說:“七天。”

七天。

真的要走到盡頭了。

七天會過的很快,但是她這一次竟再沒有一點遺憾。

她抬起頭,對顧鄞報以感激的一笑。

“這七天,一定要開開心心的。”

顧鄞知道,宋清如一直在強調開心是為什麼,她還以為自己會要她的眼睛。

什麼眼睛不眼睛,他想要的只是這個人。

難過也好,開心也好,只要宋清如還在,這就夠了。

——

陳特助一早就在機場等著了。

以為做好了心理準備,也對沈硯的傷有了預想,沒想到真見到沈硯時還是很意外。

沈硯面色蒼白,方從文和醫生在兩邊攙扶著他,一身的鋒芒戾氣都散的乾乾淨淨,只剩下病態的虛弱。

上一次見到這個樣子的沈硯,還是他白血病的時候。

“沈總。”

“查到宋清如在哪個雪山了嗎?”

“我查了太太最近所有的航班和高鐵,甚至連汽車也查了,可都沒有太太的記錄。”

方從文有些意外:“那她還能走到雪山?”

沈硯眸色低沉,猜測道:“應該是顧鄞動用了什麼手段。”

“可他再有手段,也不可能就這麼把一個大活人變到雪山上去吧?”

沈硯坐到了車上,他注意到周圍有什麼人盯著,看樣子蹲了挺久,想來有人知道他回國了。

“不管他什麼本事,都得把宋清如給我還回來。”

車上,陳特助如實彙報了宋清如這幾年被沈硯忽視的所有事情,一切都還算有跡可循,除了……

“我一直沒明白,太太她母親說的什麼錢,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其實也是沈硯心底的一個疑問。

他捂起胸口咳嗽了兩聲,痛的直皺眉,緩過來後啞聲開口:“去東城。”

他要親自去問。

畢竟他還從來沒見過這位對清如生而不養的母親。

陳特助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儘管現在的沈硯很是虛弱,可他還是在剛剛捕捉到沈硯眼中一點涼薄的狠意。

——

宋母看了眼表,丈夫還沒從公司回來。

兒子鬧著要吃糖醋排骨,宋母眼中是寵溺的笑意,急忙起身去給兒子做。

可剛進廚房,門鈴就響了。

她帶著圍裙去開門,結果什麼東西被推了過來,撞到她懷裡,宋母驚叫一聲。

看過去,竟然是自己的丈夫,丈夫被什麼嚇得面色慘白,磕磕巴巴的看著自己。

“什麼把你嚇成這樣?”

“外……外面……”

宋母漫不經心的往外看去,只看見幾輛黑色的商務車停在別墅門口,烏泱泱地下來一堆人。

其中最豪華的一輛車門緩緩開啟,走出來一個受傷的男人。

還沒入秋,那男人卻裹挾著一身的冷意,明明是一張驚為天人的面容,卻讓人不敢直視。

宋母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察覺不對,她忙問丈夫:“你這是在外面招惹誰了?”

“咱們做的都是小本買賣,怎麼會惹上這樣的大人物……車牌號是海城的!”

“海城?”

這些年,他們一家可都沒跟海城有半點關係。

唯一的……就是聽說宋清如那賠錢貨嫁到了海城。

但不可能是她,她當初那個樣子,肯定是被她男人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