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傳的婆子回了大堂,小心翼翼自偏門而入,走至沈氏身後與之耳語了幾句。

沈氏本笑呵呵的臉隨著婆子的話慢慢的變的難看。

笑意也漸漸消失了去。

顏昭瞧出沈氏的不對勁來,擔憂問道:“可是五妹妹出什麼事了?”

剛才飯後閒聊,聊到了柳錦棠,沈氏當著眾人的面派婆子前去叫人。

此刻婆子回來了,人卻沒來,加之沈氏臉色難看,難免不叫人多想。

眾人看向沈氏,沈氏扯出笑意來。

“也不是什麼大事,柳丫頭身子不舒服,說是已經睡下了。”

此話便是人過不來了。

顏昭眉眼低垂,眼底浮現些許擔憂。

今日晚膳沈家眾人除了在莊子裡的沈詩婧幾乎全到了,唯有沈淮旭與柳錦棠二人沒來。

顏昭的心情本是期待雀躍。

此刻卻是失望之中充滿了擔憂。

聽沈元思說,沈淮旭極為照顧柳錦棠這個繼妹。

小至出行,大至救命。

雖說每次他都有不得不出手的理由,可這麼多年,他也唯有對柳錦棠一人如此。

本來沈元思把這些事說給她時她並未多想,可眼下這種情況,卻容不得她不多想了。

顏昭站起身來向沈氏以及沈老夫人等人福身拜別:“既然五妹妹身子抱恙,那我便不打攪了,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回家了,不然家中人該擔心了。”

沈老夫人由婆子攙扶著站起身來,她拉住顏昭的手慈愛笑著:“今日元祉公務纏身,未曾趕的回來用晚膳,你莫要怪他。”

顏昭儘管笑著,可仔細瞧了,眼底卻難掩失落,但面上卻一如既往的溫婉賢淑。

“以順為正者,妾婦之道也,祖母放心,我理解沈大公子的難處,自也不會往心裡去,畢竟以後日子還長,不急這一日。”

沈老夫人極為滿意的點了點頭,越看顏昭越是滿意:“好孩子。”

沈氏這時走上前來,叫婆子送上了錦盒。

“聽聞令堂近日總犯頭疾,此乃一些黃檗與百年人參,你且拿回去,叫大夫開了藥方下了藥,許是對令堂的頭疾有所緩解。”

顏昭感激福身,她的婢女前去取過了錦盒。

又說了一些依依惜別的話,顏昭才轉身要走。

可人才走到門前,她卻恍若想起什麼一般頓了步子:“瞧我,今日光顧著開心,倒是忘了還有一份禮物沒送出去呢。”

說著她自袖中掏出一塊成色極好的天青玉佩來,玉佩呈四四方方長條狀,其上除卻淡淡祥雲圖紋再無其它,底下墜著一串青色穗子,燭光之下,透亮明朗。

雖簡約卻不簡單,此玉佩一出,就連沈老夫人的眼都是一亮。

“此玉當真是個好物啊。”

顏昭對此玉也是頗為滿意,雙瞳剪水笑若梨花:“此玉乃是我生日時爹爹送我的賀禮,據說是外域皇室而來,我找匠人制成玉佩,沒曾想成色竟然這般好。”

沈氏故作不知笑道:“不知顏小姐這玉佩是要送給誰啊。”

送給誰?

沈氏這話分明就是調侃之意了。

畢竟這沈家能叫顏昭送禮的人就那麼幾位,沈老爺等人的禮她都已經送過了,剩下的未送的,除了未到的沈淮旭便只有柳錦棠。

柳錦棠與她非親非故,她何須送禮。

那剩下的便只有沈淮旭一人了。

顏昭臉紅一瞬,小女兒家的嬌羞顯露無疑:“這玉佩好看,便想著送給沈大公子做裝飾之物。”

沈老夫人轉頭看了一眼李婆子,李婆子搖搖頭,意思不言而喻。

顏昭瞧在眼裡,眉眼稍低,難掩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