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延平微微咋舌,他這具身體的原本主人像是勉強從什麼地方逃了出來,可惜沒走多遠就死透了,被他撿了便宜。

這處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放眼能及的除了身後狼藉的一片之外,全是荒草怪石,情況看起來不怎麼妙。

丘延平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還在淌血的一處大傷口,扯了身上白布便往傷口上狠勁壓著,他稍稍倒吸了口涼氣,晃了兩下身體便往前邁開了步伐。這點疼,比他之前受的算不上什麼,丘延平估摸著這具身體的狀況,找不到大夫的話,多半再撐個一兩個時辰就該嗝屁了。

他在心裡再次琢磨反思,他上輩子真那麼惹人煩?惹天道煩?

沒讓丘延平等太久,一輛不像馬車的代步工具騰空過來,一樣是由著畜生拉動,但那兩匹馬身上兩側個長了只翅膀,能在天上飛。

丘延平晃了晃身,他想他這多半是失血過多有了幻覺。

丘延平被救了,在地球一最好的醫療中心裡住了小半個月,身上那樣重的傷也都好得七七八八沒什麼後患。住院期間他攝取整合了這具身體的記憶,讓對他所處的地方有了些許瞭解。

簡單來說,就是他現在住在一個仿過去生存的地方做出來的一個模擬星球環境裡,被稱為地球一,這裡還有地球二三四五六……就像過去燕趙韓魏等等一個個小國那樣獨立又涇渭分明。

——丘延平費了一些腦細胞去了解地球星球這樣的概念,新詞彙和新概念乃至原主身份,這些都讓他在這康復的小半個月裡忙碌充實不已。

原身丘延平是地球一頂尖醫療科學家之一,溫文儒雅,從小被收養在元帥府裡,是元帥故人的遺腹子,託付給了元帥後便作為了元帥的孩子撫養長大,也許是科學狂人都有些孤僻古怪,原身和元帥家的關係沒丘延平以為的那麼親近,人說君子之交淡如水,丘延平覺得原身和元帥家的關係比水還要寡淡幾分,估計是蒸餾水了。

原身給外界的印象是個溫文儒雅的成功醫療科研人員,但是整合了原身記憶的丘延平更清楚對方實質上是個有些瘋狂的科研家,不惜手段進行實驗,尋求最新的科技手段,這一次的意外危險,也正是因為他們的實驗出了差錯,導致在場所有科研人員喪生,原身也死在其中。

在研究實驗裡為科學獻身,也算求仁得仁了。丘延平看了眼窗外,迎著陽光微微眯起眼睛,窗外樓下似乎要來什麼大名頭的人物,一班醫護人員都在下面候著,神色緊張。

丘延平從床上下來,活動了兩下手腳,出門曬太陽去了。

他就坐在離那邊門口不遠的小花園長椅上,曬了沒多久陽光,腦袋上便被一層深厚陰影擋住,他抬頭一看,嘴巴張了兩下,熟悉的詞就在喉嚨口要出不出。卡殼了幾秒後,他「啊」了一聲,終於和記憶裡的名詞對上了,原力飛艇。

飛艇著陸,很快裡頭就有兩排人推著一張病床跑出來,上頭躺著一個臉色青白的年輕男人,面容冷厲,眉頭隆起溝壑般的刻紋,丘延平在他身上覺出一股淡淡的死氣,他視線落在男人冰凍住的雙腿上,小腿處肌腱被割斷,嚴重凍傷,不過傷不致死,他覺出的死氣倒像是男人自己沒了想活下去的意願。

男人很快被醫療中心樓下嚴陣以待的醫護班底接走送進了手術室裡,那艘原力飛艇上的人全都留了下來,黑壓壓佔據了半個醫療中心的一樓大堂。

丘延平輕聲嘖了嘖,看起來受傷的還真是個貴人。他繼續爬了會兒太陽,身上烤得暖洋洋了才又慢吞吞回到了樓上自己的病房。

他沒兩天就能出院了,身上的傷好得七七八八,他還能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和這具身體在相互融合適應。

元帥府家的人在這期間來了一次,付清了醫療費後就離開了,丘延平琢磨著等他出院了,要不要還錢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