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奏的“吱呀,吱呀”的聲響。

寒芳和浩然一起用力推著石磨,步調仍是那樣一致,動作仍是那樣協調,配合仍然那樣默契。

浩然看著寒芳粲然一笑,用力推了一下石磨,寒芳配合著用力,二人相視一笑,時間彷彿一下子回到從前。

石磨在歡快地轉動,“吱呀”的聲響也變得愉快。不一會兒白花花的豆漿順著石縫流出,一滴一滴匯聚在一起,聚滿了磨槽。

浩然拿過一個木桶,歡快地喊著:“豆漿磨好了!”他像突然變了個人,變成了那個充滿稚氣的浩然。

寒芳看著浩然歡快的模樣,眼睛溼潤了,心下黯然:他總是把最歡樂的一面給我,可是他的身上究竟擔負了多少痛?

“芳!快!快拿木桶!這個桶裝不下了!”浩然愉快地大呼。

“來嘍!”寒芳用以前的口吻應著,趕緊提了個木桶跑過來。遞過木桶的瞬間她看到浩然的手腕上纏著紗布,紗布還有著點點血漬。

“浩然,你的手臂怎麼了?受傷了?”

浩然急忙把袖子放下遮掩傷處,若無其事地說:“沒事!不小心碰傷了。”

“讓我看看。”寒芳搶過來要察看傷勢。

“不用看,沒事的!”浩然抬手拒絕,笑道,“快去生火!我等不及了!”

“哦!”寒芳應著,心不在焉地去生火。

爐膛內烈火熊熊,整個磨房變得溫暖起來。

浩然拉著寒芳在柴堆旁坐下,用手帕輕輕擦拭著她眼角的淚痕,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她,彷彿怎麼看也看不夠。

“老了。”寒芳被這深情地目光看得難為情,羞澀地低下頭,“變醜了,眼角都起皺紋了。”

浩然不動聲色地說:“在我的眼裡,你還和以前一樣,一樣美麗。”爐膛裡紅彤彤的灶火映得他蒼白的臉似乎泛起了一絲血色。

寒芳低著頭,嬌羞地笑著。

豆漿滾了,冒出熱騰騰的蒸汽。

浩然熟練地把鍋端起來,把一部分豆漿倒進木盆,又舀了兩碗出來,笑問:“剩下的我們來點豆腐好不好?”

“好!”寒芳笑著。

二人一起把石膏粉拌進豆漿內。

寒芳說著以前的順口溜:“豆腐豆腐,又叫逗夫。我來點你,若是聽話,快點變身!”卻突然覺得鼻子發酸。

豆漿慢慢凝結成豆腐,寒芳禁不住捂著嘴輕輕哭泣。

“芳,不哭!”浩然柔聲哄著。

“浩然,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寒芳的淚水不停從腮邊流下。

浩然用衣袖輕輕為她擦乾腮邊的眼淚,寵溺地說:“看你,都已經為人妻、為人母了,怎麼還像個孩子?”微笑著催促,“快!把眼淚擦乾,剩下的工序等著你做呢!我還等著吃你做的豆腐呢。你做的豆腐可是獨一無二的天下美味!”

寒芳擦擦臉上的淚水,抬起頭看見浩然燦爛的笑臉,自己也含淚帶笑。

一籠豆腐蒸好,已是晌午。

寒芳把豆腐端出來。

沒有米和鹽,也沒有其他的食物,又是一場豆腐宴。

豆腐也沒有經過再加工,只是切成一塊一塊擺在几案上。鵝黃色的豆腐看起來細膩柔軟,令人垂涎欲滴。

“餓了吧?”浩然心疼地問。

“嗯!”寒芳用力點頭。

浩然略帶歉意地說:“不知道你要來,沒有準備,現在只能請你吃豆腐。”

“沒關係,我就愛吃豆腐!”寒芳歪頭凝視著他,俏皮地笑。

浩然捧起一塊豆腐,遞到她的面前,含笑望著她,清澈明亮的眼睛是無限的溫情。

寒芳低頭看看,浩然纖細潔白的手比豆腐看起來還光滑,還細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