隼在黑暗裡黯然依舊,強硬如常。

“好,我自以為是。我自以為你當初做的決定統統都錯,而且錯得一塌糊塗。我自以為小哥兒跟錯了人,而且跟了個孬種。我自以為爾清應該回來殺了你,替自己出口氣,更是為了小哥兒。紀英隼,是人都會想把傷痛降到最低,但是又有幾個人做到——”

“SHUT!”他突然暴躁地抱著自己的頭,煩躁地抓揉著自己的頭髮,猛地抬頭,怨恨地看向黑暗裡的湛秋,“你們這是做什麼,我怎麼了,憑什麼要當她不存在,憑什麼不能讓我悲切了,白湛秋,你告訴他,紀曉鴿不是他們女兒,也不是我的妹妹。就算是個陌路人也比在紀家強。”

湛秋無言,目前的所作所為,他自己也覺得做做得忒無情。他這是在做什麼,在完成任務嗎?眼前這個叱吒風雲的人物只是愛了不該愛的女人,然後呢?不該傷痛,不該自棄嗎?

那天,白湛秋以自己的無言以對結束了那場談話。

自殺,哦,不對,殉情。放在紀英隼身上確實是笑話了。自殺的行為是誰人會做出的舉動,懦弱?絕望?無責任?

不用一個月,幾天罷了。他得不到紀曉鴿的一丁點資訊。煙消雲散。

行屍走肉?

不是。

他正常地處理事務,正常地生活。紀曉鴛覺得他的大哥反而沒了從前的陰冷,就像退了一層冷色,慢慢變暖。紀家從四個人變成了三個人。只是不管是紀曉鴛還是許嫂,甚至是紀英隼,心理素質在白湛秋眼裡都是非常人所能及。

真的,就當她不存在。她真的沒存在過了。

只是入夜,他一個人靜靜地躺在閣樓,看著她的舊作,一看入神,整夜整夜的思念。其實,一句‘她死了’,誰信,說到底,他們太狠,把她藏得太好。

關於上官靜,算得上一個意外。

所謂的替身說也好,所謂的寂寞說也好,儘管她們一點兒都不像,不管是脾性還是樣貌。那天,這個膽小的女孩被他撞見在看所謂的不堪入目的片子時,那一瞬,他想起她來。那個倔強的小哥兒也是好這口的。這個可憐的女孩開始慢慢淪陷,沒有糖衣炮彈,沒有溫柔攻勢,他的冷漠便是最好的吸引。

只需一根導火線,或者說他需要一個策略。

許嫂那天的慌張異乎尋常,他做不得逼問,卻留了個心眼。

“太太,朱家的人來的電話,說是小哥兒那邊狀況不好,想跟你們談話,打到宅子歷來要您的聯絡方式。”

“英隼沒在,是昨晚打來的,說是朱家的姑娘不樂意了。”

“嗯,我讓他們聯絡你。”

他一如平常,只是等待。

接到他母親的電話時,他正在打理一件小case,那個上官靜一臉靦腆地在旁做助理。

“我們談談。”女人像在談case,公事公辦。

“嗯。”他放了手中的工作,示意心不在焉的上官靜迴避。女孩帶上門,長長舒氣。對她來說和心儀的物件一起處事既是幸福又是煎熬。

“你查得差不多了吧,其實我們原本也不想瞞你,只是曉鴛那一出不在意料之中。”女人如在報告。

“……”他只是靜等,不發表任何言論。

“你也想複雜了,其實學校裡幫她請的是事假。”

紀英隼冷笑,這未免荒謬,她是想說他把他們想得太陰暗嗎?

“她現在在日本,會在年底讓她回來。只是——”她在那邊等頓,似乎是讓他做好心理準備。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