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嘈雜的聲音,逐漸變得模糊。

她沉默著,咬緊唇瓣,直到鐵鏽味散開,她的意識才緩緩恢復過來。

這算不得什麼。

喬媛看著蹲下將散落一地的玩具撿起的池姷檸眼底的笑意散開。

吳秀雅不是自詡清高,覺得銅臭墨香嗎?如今她的女兒不還是要為錢財低頭。

真是好笑。

腳下十厘米的高跟鞋一腳踩在池姷檸的手背上,劇烈的疼痛池姷檸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可她卻不能反抗。

“姷檸,我記得你也是醫生對吧。”喬媛一頓,“噢,不對曾經是醫生。”赤裸的嘲諷,“你應該很清楚,醫生最忌諱病人不聽話。

剛才護士的話你應該聽見了你母親的狀況很不穩定,不適合外人探視。”

這話中的意思,她已經很清楚了。

“不如下週等你母親情緒穩定了,你再來。”

喬媛冷笑一聲腳下的人像個啞巴,叫喚兩聲都不會,真沒意思。

“姷檸,這可是我和你父親的一片心意,你可一定要好好利用。”她笑得燦爛,上前拍了拍池姷檸的肩膀,轉身離開。

周遭的一切恢復原有的寧靜,似乎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只有池姷檸一個人苦苦待在原地。

她知道如果不能滿足父親的要求,她便不可能見到母親,這世上竟有如此荒唐的事情。

她不敢想象如果她辦不到,母親會受到怎樣的折磨。

一個人究竟有多狠心,才會對自己的髮妻女兒做出如此毒辣的事情。

她為母親的付出感到痛心,婚姻的盡頭,都是這樣。

她不想再哭,哭泣是最沒用的。

池姷檸艱難地站起身,本就虛弱的她加上沉重的心緒讓她起身的一瞬間險些摔倒。

她知道此刻她最要做的事情就是去討好謝司言,無論謝司言提出多麼過分的要求,她都要答應。

想到這,池姷檸的腳步不由加快。

腦海裡唯一的執念便是如何求得謝司言的答應。

北方的冬日寒風像是利刃,颳得人生疼。

推開門的一瞬間,撲面而來的風雪。

男人站在雪地裡,黑色的大衣上,雪花飄落,繾綣的眼裡滿是疼惜。

漆黑的眼眸,像是過境的颱風,破壞、瘋狂、摧毀。

望向彼此的眼神,不清不白,難以言明。

謝暨白伸出手,那樣自然。

這一刻緊繃的弦,壓抑的情緒若同破堤的洪水,勢不可當。衝向對方時,池姷檸一片空白。

謝暨白上前一把將人緊緊抱緊懷裡,像是要將人揉進骨子裡,他脊背在顫抖,是他在害怕。

他知道此刻的他沒有任何身份,更不應該來。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

從愛人進去的那一刻,他就在外等著,默默等著,想要遠遠地看著,可愛人出來時,那受傷的面孔,讓他無法沉默。

池姷檸感受到對方的溫度,感受著良久不曾有多的安心,她控制不住的放聲痛哭,像個孩子一般。

她太累了。

聽著愛人的哭聲,謝暨白感受到從未有過的無力,他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無能,眼眶泛著紅。

心像是被狠狠地揪住,壓抑到無法喘息。

眼角的淚水滑落。

車內,謝暨白緊緊摟著哭累睡著的池姷檸哪怕手被枕發麻也不願意鬆開。

他的眼神落在池姷檸受傷的手背上,一剎那車內溫度瞬間下降,強大的氣場令人感到恐懼。

嚴成沒說話,只默默將買好的藥膏遞上前。

他是最清楚先生這一路是有多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