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的人沒有開口,只冷冷掃了一眼沈禾野。

深邃而壓迫感滿滿的眼神裡帶著審視。

空氣裡帶著森然的寒意,像是能凍住人的骨血,讓人無法動彈。

沈禾野的眼裡是恭敬,是聽話和順從,半分沒有面對林辰的囂張。

空氣裡陷入一股危險的寧靜。

最後還是車內的人打破了寂靜,“想要恢復身份,入族譜,便要斷了乾乾淨淨。”

“爺爺的教誨,孫兒銘記於心。”

車內的人眉頭微蹙,冷冽的聲音聽不出喜怒,“現在叫爺爺早了。”

沈禾野面色沉沉,藏起眼底情緒的波動,再次開口,“謝老教誨,晚輩謹記。”

車窗升起,隨著發動機的聲音響起,車的身影在他的眼前消失。

沈禾野臉上的恭敬消失得蕩然無存。

不愧是京圈的話事人,手段和眼光還是這麼的毒辣,他輕而易舉地查出他所隱藏的一切。

沈禾野眼神裡的厭惡達到頂峰,他厭惡身上這身血,更嫌惡這世上的人。

所有的美好在他的眼裡都將被破壞。

池姷檸看到臉上有傷的林辰時心頭一緊,連忙上前,“師兄你這是怎麼了?”

林辰偏過頭,眼神帶著閃爍,“沒什麼,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他說完便轉移話題,“姷檸你這是打算帶吳姨回家是嗎?”他說著便從池姷檸的手上接過輪椅。

吳秀雅有些累了,隨著病情的惡化她總是會是不是地睡著。

林辰看著這個樣子的吳秀雅,眉頭緊蹙,越是這個時候,他越是要瞞住姷檸,絕不能讓姷檸知道沈禾野。

這個傷怎麼可能是摔的。

池姷檸想到謝暨白的憤怒,她不由地皺緊眉頭,是他。

這是他們兩之間的事情,師兄是無辜被她牽念的,謝暨白怎麼可以這麼做。

越是這樣,池姷檸越是沒辦法直視林辰,她垂下眸,小聲開口,“師兄抱歉。”

林辰沒說話,他只是抬手握住池姷檸的手,拉著她一同離開。

他們之間不必再說這些話。

池姷檸抽回手,眼神裡帶著愧疚,但她還是強行扯出一個笑,不讓林辰感到尷尬。

林辰看破不說破,只笑笑。

他們最後選擇回到姷檸小時候的家,遠離市區,郊區的一棟小洋樓。

這個家是外公外婆給媽媽留下的,當初池則和母親離婚,逼著母親淨身出戶,若不是還有這棟小洋樓,她和母親大概會流落街頭。

在這個家她生活了七年,後來母親和顧叔叔搬到市區裡,她也選擇出國留學,再後來,母親病了。

從此母親便被安排在療養院,再也沒有回來過。

池姷檸推門進去時卻沒有撲面而來的灰塵氣息。

沒有想象中的破敗,屋子裡的陳設沒有落灰,房子根本不像是長久無人居住的樣子。

就連院子裡也一根雜草都沒有,牆角的薔薇花牆長勢很好,一看便是被人精心照顧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