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謝仲康連夜趕往玄藥谷。

玄藥谷陰森幽暗,寒風透骨。他匆匆穿過迴廊,來到一間昏暗的大殿。

韋輕竹斜倚在主座之上,纖長的手指緩緩撥弄著一柄鋒利的玉簪,眉眼間透著一股慵懶與漠然。她一襲墨綠長裙,身姿纖細,幽深的目光像是浸透了毒液的匕首,帶著徹骨的寒意。

“謝大人,這麼晚了,還勞駕親臨玄藥谷,不知所謂何事?”韋輕竹聲音清冷,帶著戲謔與不耐,彷彿看待一隻落入陷阱的螻蟻。

謝仲康壓下心底的怒火,強作鎮定地拱手行禮,臉上堆著慣常的官場笑容:“韋谷主,在下中了毒,事關性命,特來請谷主出手相救。”

韋輕竹唇角微微上揚,眼神透著譏諷:“堂堂臨溪縣令,居然有人敢在你的地盤上對你下毒?這倒是少見。”她輕笑著,話音卻如同刀刃,直刺人心。

謝仲康臉色微變,語氣透著一絲壓抑的惱怒:“此事複雜,韋谷主若能相助,在下感激不盡。”

“感激?”韋輕竹輕輕一笑,玉簪在指尖轉動,寒光一閃,語氣慵懶:“謝大人,你的感激能值幾分?在玄藥谷,可不值錢。”

謝仲康臉色鐵青,但還是強壓怒意,躬身懇求:“谷主,這毒藥極其詭異,在下命在旦夕,求您出手相救。”

韋輕竹緩緩起身,步伐優雅地走到他身前,眼神冰冷地盯著他,帶著一絲戲謔與打量。修長如玉的手指搭上謝仲康的脈搏,眉頭微挑,語氣慵懶:“脈象平穩,並無異常。”

謝仲康心頭一震,急聲道:“不可能!沈凌風親手將毒藥塞進我口中,怎麼會沒有異常?”

韋輕竹輕哼一聲,冷笑如霜:“越是查不出,毒越致命。這世上,最難防的毒,不是見血封喉,而是潛藏暗處,腐蝕人心。”

謝仲康聽得額頭冒汗,眼底閃過一絲驚懼:“韋谷主,您定有辦法解決,請您再仔細診斷一番!”

韋輕竹垂下眼眸,修長的手指輕輕抬起謝仲康的下巴,笑意森冷:“謝大人,玄藥谷可不是救世之地,更不會替人解毒。若玄藥谷都查不出的毒,別的大夫更查不出。我勸你……還是早點準備後事吧。”

謝仲康額頭冒著冷汗,手心早已溼透。他死死攥緊拳頭,指甲嵌入掌心,帶來一絲刺痛,卻掩蓋不了胸腔裡翻湧的憤怒和屈辱。他不甘地看著韋輕竹,心裡彷彿有一隻野獸在咆哮——若非命懸一線,他豈會低聲下氣?

可惜,這份怒火只能深深壓在心底,他知道,此刻的他毫無反抗之力。韋輕竹深得沈凌雲的信任,又行事乖張,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他明白,玄藥谷不會救他,沈凌風卻握著他的命脈。與其死在毒發之下,不如暫時低頭,伺機而動。

次日,謝仲康拖著疲憊的身軀,來到沈凌風所在的客棧。門外,寒風冷眼看著他,沈凌風依舊坐在輪椅上,神色淡漠。

謝仲康滿臉堆笑,彎腰低頭:“殿下,微臣昨日多有冒犯,還望殿下見諒。微臣願意全力配合殿下,鞠躬盡瘁。”

沈凌風眯了眯眼,語氣冷淡:“謝大人果然是聰明人。”

寒風從袖中取出一顆藥丸,遞給謝仲康。沈凌風緩緩說道:“這顆藥丸,可以保你三天平安。”

謝仲康將藥丸吞下後,感受到喉嚨處略微發苦,但很快便覺得身體微微暖和了一些,心中暗自鬆了口氣。然而,面對沈凌風冰冷的目光,他心裡卻更加忐忑。

沈凌風目光冷冽地盯著他,聲音低沉而威嚴:“謝大人,你既然願意合作,那就聽好了。”

“立刻命令縣衙封鎖所有城門,嚴格限制人流進出,凡是出現發熱、咳嗽等症狀的百姓,一律集中隔離。再派人去城內各大藥鋪,收繳所有可能涉及毒物的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