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煙羅跪在大廳中央,額頭貼著冰冷的地面,身子微微顫抖。林長安臉色鐵青,氣得鬍鬚直抖,手裡緊緊攥著一根粗壯的木棍,身上的傷尚未痊癒,但怒火已讓他顧不上疼痛,撐著桌案一瘸一拐地站起身來,厲聲怒喝:

“你這個不孝女!一個病秧子林逸澤就已經讓人笑話了,如今你竟然在雲臺寺失了清白,還只得了個妾的名分!這以後在上陽城,林家還有何顏面?!”

他說罷,舉起木棍便要朝林煙羅劈頭蓋臉地打下去。

“住手!”

柳惜霜猛地撲上前,一把抱住林煙羅,死死護在懷裡,淚水湧出眼眶,哭聲淒厲:

“老爺,煙羅也是被人陷害的!您不能這樣對她!我苦命的女兒啊!”

林煙羅緊緊攥住柳惜霜的衣袖,身體止不住地發抖,眼淚順著臉頰滑落,聲音沙啞:“爹,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林長安冷哼一聲,怒不可遏:“陷害?是誰要陷害她?!我看她對方修然早就心懷不軌,根本就是她自己貼上去的!現在事情敗露了,才來裝可憐?”

柳惜霜心疼地撫著林煙羅的頭,眼眶發紅:“老爺,你怎麼能這麼說自己的親生女兒?若是這事傳出去,她以後還怎麼做人?”

林長安眯起眼,眼底透出寒意:“那讓她自己說!究竟是誰陷害她?”

林煙羅咬緊牙關,眼中淚光閃爍,哽咽著說道:“是姐姐!一定是姐姐!她一向不喜歡林家的人,如今又與平陽公主結下仇怨,便故意下藥迷暈了我,把我送去方修然的房間,就是為了噁心平陽公主,讓公主對林家徹底失望!”

她吸了吸鼻子,轉頭看向屋內的丫鬟翠蘭,顫抖著聲音問道:“翠蘭,你今日不是見到姐姐在後殿附近徘徊嗎?你快告訴爹孃!”

翠蘭低著頭,眼神閃躲,似乎有些害怕,但在林煙羅的逼視下,最終小聲道:“確……確實看見大小姐在後殿附近走過,不過……奴婢不確定她是不是去了方大人的廂房……”

林煙羅連忙接話:“爹,娘,你們聽見了嗎?姐姐根本就是故意的!她……她一直容不下我!”

林長安猛然一拍桌案,怒聲喝道:“真的是林初瑤那個賤丫頭?”

他雙目噴火,手裡的木棍狠狠砸在地上,咬牙切齒道:“好一個心腸歹毒的東西!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憑什麼這樣對待自己的親妹妹!她以為自己如今沾了三皇子的光,就能無法無天了嗎?我要去問問她,她還想不想在上陽城立足!”

他說著就要往林初瑤的院子衝去,可才剛邁出兩步,傷口猛地一陣劇痛,腿一軟,踉蹌了一下,扶著桌案喘息不止。

柳惜霜趁機扶住他,急聲道:“老爺,您傷還沒好,怎能如此魯莽?不如讓我去問清楚!”

林長安呼吸急促,面色鐵青,咬牙道:“好!你去!若她真是主謀,休怪我不念父女之情!”

“老爺!”柳惜霜連忙攔住了他,語氣焦急,“您的傷還未痊癒,氣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還是讓我去問個清楚吧!若是她真的做了這等事,我定不會饒了她!”

林長安目光一沉,半晌後,點了點頭,厲聲道:“去!務必讓她給個交代!”

柳惜霜扶著林煙羅起身,帶著人氣勢洶洶地朝林初瑤的院落而去。

林煙羅鬆了口氣,悄悄地捏緊了手帕,眼底的慌亂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陰冷的笑意,她總算是糊弄了過去。

門被猛地推開,柳惜霜怒氣衝衝地闖了進來,火氣騰騰地質問道:“林初瑤!你還真是心狠手辣,竟用這種手段對付你的親妹妹!”

林初瑤正坐在廊下,手中端著一杯溫熱的茶,燭光映在她素淨的臉上,神色淡然。她似笑非笑地抬眸,輕嘆道: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