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的電話結束,溫錦垂下手臂,她靠在牆邊平復情緒。

和盛煬戀愛三年,她從沒有奢望過什麼,她一直都很聽話。

身份的差異,和原生家庭的情況,讓溫錦習慣了沉默寡言和順從。

她想起,曾經盛煬形容她的一個詞語。

溫順。

因為她乖到沒有脾氣,所以盛煬才可以這麼肆無忌憚地欺負她。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是小姨發來的航班資訊。

正準備仔細看看,就聽到一道戲謔的嗓音:

“小可憐,一個人躲在這裡幹什麼?不會在悄悄掉眼淚吧?”

溫錦抬眸,是盛煬的兩個兄弟。

其中一個對著她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但臉上看好戲的表情更加明顯:“盛煬讓我們過來帶你回去,請唄?”

溫錦其實一點都不想再回去,可是她想知道盛煬為什麼騙她——

她要一個解釋。

跟著一起,再回到包廂。

燈光已經徹底亮堂起來,盛煬坐在沙發上,正在專心致志地剝橘子。

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倒是他身旁的文幼,下巴微抬,精緻的眉眼之間帶著高高在上的嘲弄:“好久不見呀,溫錦。”

習慣是很可怕的東西,更何況是那些曾經切真切實帶來過傷害的人。

溫錦瞳孔驟縮,右手無名指緊緊地收進掌心攥著。

她沒有回答文幼的話,文幼也不著急,仍舊笑意盈盈地看著她。

其中惡意有多少,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溫錦,其實就算今天你不來,我也會去找你的。”

“你和盛煬的事情我都知道,我並不介意你們以前發生過什麼,我也能理解你出身不太好,想要攀高枝的心理。”

“但是我和盛煬會結婚,我不希望鬧出什麼不體面的事情,你懂我的意思嗎?”

文幼一番話,語氣淡淡,神情倨傲。

儼然一副正室訓話的模樣。

溫錦抿著唇角,心跳猛地衝擊著她的胸膛,像是要跳出來一般。

指甲幾乎都要陷進肉裡面去,可即使這樣,也抵不過那從骨頭裡蔓延出來的疼痛。

她站在那裡,就像一個徹頭徹腦的笑話。

她的三年,在別人眼裡是這樣的拿不出手。

是這樣的“不體面。”

“可是我介意。”她聽見自己這樣說道。

她很介意,她付出真心的三年。

結果這麼骯髒。

然而話音剛出口,就被一塊橘子皮打斷。

橘子皮是盛煬扔過來的,剛好砸在她臉上。

不疼,但是帶著刺穿骨頭的冷意。

盛煬瞥她一眼,又垂下眼睫。

不疾不徐地提醒道:“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說什麼做什麼,自己都要負責。”

顯然,他這是在護著文幼。

他低垂著眼眸,指節分明的手,一點點將橘子上面的橘絡給處理乾淨,才將橘子放在盤子裡,推到文幼面前。

再次抬眸,看向溫錦。

好一會,他緩緩開口:“我沒記錯的話,你爸該出獄了?”

溫錦神色一頓。

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盛煬,你什麼意思?”

盛煬沒回答她,而是一把摟過旁邊的文幼。

眉尾上揚著,將漫不經心表演了個淋漓盡致。

溫錦只覺得全身都發冷。

她的爸爸曾經是盛家的司機,當初也是開著盛家的車酒駕撞了人。

心裡思緒一片雜亂。

偏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