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眉苦想,陸勵成的笛音又開始響起來,曲調竟然無比熟悉,濤子立即鼓掌叫道:“就唱這首了!”

我暗合了幾個曲調,隨著陸勵成的伴奏開始歌唱:

椰風挑動銀浪

夕陽躲雲偷看

看見金色的沙灘上

獨坐一位美麗的姑娘

眼睛星樣燦爛

眉似星月彎彎

穿著一件紅色的紗籠

紅得像她嘴上的檳榔

她在輕嘆嘆那無情郎

想到淚汪汪

溼了紅色紗籠白衣裳

啊……

南海姑娘

何必太過悲傷

年紀輕輕只十六半

舊夢逝去有新旅做伴。

唱到這兒,我才明白了陸勵成的用意,抬頭看向他,他垂眸凝視著篝火,專注地吹著笛子,似感覺到我看著他,他也抬眸看向我。火光跳躍,隔火相望,我們都看不清彼此眼底的情緒,只看到黑眸中映照出的篝火。

啊……

南海姑娘

何必太過悲傷

年紀輕輕只十六半

舊夢逝去有新旅做伴。

歌聲漸低,笛音也緩緩消逝。濤子想鼓掌,可看我們兩個都一言不發,也不敢說話。我對陸勵成說:“謝謝!”

他淡淡一笑,把雞取下來,用一片溼粽葉包著,將一個雞翅膀撕下來,“誰想嘗第一塊?”

我對他的廚藝信心很足,立即伸手去拿,沒想到濤子也去拿,恰好兩人各抓住了一邊。

濤子解釋:“我喜歡吃雞翅膀。”

“廢話!誰不愛吃?”

“我是晚輩,你要讓著我點兒。”

“我還是長輩呢,你要孝敬我一點兒。”

濤子看向陸勵成,我也看向陸勵成。陸勵成無奈,“兩位的幼稚行為讓我很榮幸。兩隻雞翅膀,你們一人一隻,女士優先。”

濤子鬆手,我大獲全勝,得意揚揚地拿走了雞翅。這是一隻家養的雞,又是用松柏枯枝烤出來的,味道果然沒有讓人失望,皮焦脆,裡面的肉卻鮮嫩,口齒間盈滿了松香。很快,我就把一隻雞翅吃完了,又搶了一個雞腿,一邊喝酒一邊吃。

高粱酒的後勁兒上來,我覺得身上有些燥熱,走出了山洞,外面的風竟然很大,吹得人搖搖欲墜。一天繁星,觸手可及,難怪李白會生出“手可摘星辰”的想法。我向著天空伸出雙手,可惜仍然摘不到。

陸勵成在我身後說:“不要再往懸崖邊走了,有的石頭看著牢固,實際上已經被風雨侵蝕得鬆動了。”

我回頭看向他,指著自己心臟說:“就像人的心,這裡看著好好的,實際上已經碎裂了。”

他不說話,只一雙眼睛比蒼穹上的寒星還亮。

我跑回篝火旁和濤子喝酒,濤子一首歌、一筒酒,要我也一首歌、一筒酒,否則什麼都別想吃,什麼都別想喝。其實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他在用他的方式讓我快樂。

他唱山歌,我唱流行歌,兩人土洋混雜,把酒當水一樣灌下去。

外面的山風呼呼地吹著,就像是要把人心都掏空,那些事、那些人無處不在……

一罈酒還沒喝完,我已經醉趴在地上,把陸勵成當枕頭靠。濤子和陸勵成仍喝著酒、聊著天。陸勵成說話的時候,時不時低頭看一眼,隨著我的姿勢調整一下自己的姿勢。我的手總是不老實地想去動篝火裡的紅薯,我一動,火星就亂濺,他阻止了幾次沒成功,索性直接握住了我的手。

我只能老老實實地聽他們說話,剛開始還能跟上他們的思路,聽到濤子給陸勵成講他的畢業計劃,徵詢意見。他打算抓住國家現在對大學畢業生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