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外的刺眼,像一道道傷口,觸目驚心。

一夜之間樓蘭城內數位官員府上染盡鮮血,全府上下男丁全部被殺,僅留下一群瑟瑟發抖神志不清的女眷,府中財物,未失分毫。

大漠中的確有膽大的土匪之流殺死官員,劫取財物和女人,但是這個兇手的目的,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這些官員的死法有些相似,衣衫凌亂,面目扭曲,滿臉恐懼。右邊胸口一道長長地刀傷,肩頭被一支箭洞穿,劍尖指向天空,早有血凝在上面。

龍焰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裡也有一道長長的傷疤,而東鄉為他擋下的那一箭,正是在肩頭上,一切似乎太過於巧合,或許這一切並不是巧合。

但是又或許,這個兇手只是想殺人。

龍焰微閉著雙眼,用手抵住額頭,揉了幾下,睜開眼,看看四周,道:“厚葬。”

軍士們開始搬動屍體,不想屍體上的衣衫早已結冰,一名士兵的手一滑,屍體一下子翻在地上,在那箭射進肩頭的地方,竟然釘著一塊白絹。士兵取下白絹,發現上面有字,急忙呈遞上去。

龍焰展開白絹,其中的大片已經被雪浸染,但是仍然可以辨認出字跡。

通敵叛國,逆天弒君;罪大惡極,死有餘辜。

龍焰明白,這些人都暗地裡與魏國有來往,甚至有人曾幫助魏國刺殺自己,但是那些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個殺人兇手他是誰,他有什麼目的。但是真相就在昨夜被風雪吹散,永遠也不會完整地顯現,只留下無盡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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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是一個不分黑夜白天的季節,到了午後,天上的雲彩便開始圍攻大地,厚厚地一層壓下來,不知道何時會突然砸下來,晚上,星光遍灑白雪,反射出銀色的光輝,雖然不是很明亮,但卻不必午後的陰霾,反而是有一種釋懷的坦然,於是一整天便在黑暗中度過,也許一直都是白天,也許一直都是黑夜。

日子彷彿回到了從前,龍焰依舊只是個王子,什麼都可以不理會,生活如同一潭死水,等待有一塊石子,打破這平靜,掀起幾絲波瀾。

龍焰的生活也沒有了白天黑夜,整個白天躲在宮裡睡大覺,於是便在夜晚坐在外面,生起大盆炭火,靜靜地看著飄雪的天空,數著那些似乎屬於他的星星,說一些含糊不清的話。

火始終那麼旺,飄下的雪花還沒落到龍焰身上就消失了,而那火焰也更加囂張地伸向天空,彷彿不滿足於吞噬那幾朵雪花,而是要焚燒星宇。

龍焰向著火,微閉了眼睛摟著一柄黑色的玉尺在懷裡,身上的狐皮大氅落滿雪花,分不清楚,到底是積雪厚,還是狐皮大氅厚。龍焰一動不動,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只是那張臉依然冷峻,融進一片化不開的冰雪中,風吹過,掀掉他身上的雪花,頭髮卻已經凍成一綹一綹的,再也散不開。

十數條人影從不遠處閃出來,每個人都是一身雪白色衣袍,甚至連頭臉也被白絹矇住,如果不是眼睛露在外面,在這麼一片冰天雪地裡,發現他們,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眾人一齊從龍焰背後的牆頭躍下,但是剛一落地,整整的十八個人卻突然少了一半,剩下的九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個個站在那裡,面面相覷,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龍焰睜開眼,沒有回頭,輕聲笑道:“歡迎,歡迎,恭候各位多時了。”

為首的一個暴喝一聲,抽刀劈向龍焰,顯然是要做生死一搏。龍焰隨手舉起流光尺架住劈來的刀,一腳踏在面前盛滿炭火的鐵鍋上,滿滿的一盆火飛過龍焰的頭頂,直衝那刺客頭臉飛去。刺客急忙收刀自救,龍焰也趁機起身,躲開散落的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