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骨堆。

龍焰騎馬走在東鄉車旁,寸步不離地陪著她,東鄉則時不時地透過馬車上的窗看著龍焰,看著外面的一切。

東鄉搖搖頭,說:“這個地方我沒有來過,不是當初我來樓蘭時所走的路。”

龍焰解釋道:“我們出了樓蘭城的確是向東開進,但是卻朝北方稍微偏了一些,因為我們要和大宛會和,這條路你不認識也就不足為奇了。”

隊伍的前方,軍中傳令官飛奔而來,龍焰向東鄉囑咐一聲,騎馬迎上。

“啟稟大王,百餘騎從大宛方向而來,身份不明,是否截殺?”

龍焰道:“如果是魏國人,不可能派這百餘人前來送死,應該是大宛的人,不過還是要小心謹慎,以防有詐。”

塵土飛揚,龍焰馬鞭一舉,絕塵而去,樓蘭的軍隊停止了前進,這條黑色的長龍頓時止住,像是昏昏欲睡,也像是在積攢著憤怒與怨毒。

遠方的百餘騎越來越近,所帶起的煙塵也越來越濃,彷彿百騎之後更有千軍萬馬,等他們走近,龍焰才瞧出奧妙所在,每一匹馬的馬鞍子上都栓了兩根繩子,每根繩子的一頭又牽著一個大麻袋,那麼多袋子拖在地上,製造出來的聲勢,確實可以以假亂真了。

龍焰笑笑,他知道邇雅一定就在其中,且不說他性情乖癖,喜愛胡鬧,從那馬的腳力來看,正是正宗的汗血寶馬,天下間捨得如此折磨這些寶馬的人,除了財大氣粗的大宛王,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

邇雅一露面,龍焰便呼嘯一聲,迎了上去,邇雅見龍焰衝過來,亦猛揮馬鞭,龍焰持劍在手,邇雅則抓上一柄大大的斬馬刀,相交之時,便已鬥了幾招,兩馬相錯之時,龍焰橫劍直削邇雅腰身,邇雅躺在馬背上,手中的大刀也伸向了龍焰的腋下。

刀劍同時收回,兩隻手緊緊握在一起,伴隨著爽朗的笑聲。

“幾月不見,大王的功夫長進不少啊!”龍焰的語氣中滿是調侃。

邇雅立馬還擊,道:“王上也是絲毫沒有懈怠嘛!”

兩人又是一陣大笑,但是邇雅的笑容卻很快僵住,眼神也靜止在龍焰臉上。

“大王這般看著我,可是我臉上長著花啊?”龍焰被邇雅盯得心中不自在,不禁發問。

邇雅道:“只這幾個月,你已經有白頭髮了。”

龍焰沒有說話,反手一抓,看著那灰白的髮梢,道:“過去的事情,我已經不想再提了,白了就讓它白了吧!”

邇雅點點頭道:“不想提起就不要提了吧,反正已經過去了,現在咱們應該考慮的,就是如何打仗。”

龍焰哈哈一笑道:“你就帶這麼些人嗎?”

“只帶這幾個人那還叫打仗嗎?那叫送死,這些只是我的近衛,大軍還在大宛國境內。”邇雅依舊打著哈哈。

龍焰道:“這樣也好,兩軍離得太近,難免會有摩擦的。既然如此,不如到我軍中商議吧!”

邇雅嘴上沒有說話,馬卻猛躍幾步,將龍焰的馬甩在後面,本來腳力就不如汗血馬,現在又失了先機,更加沒有追上的可能了,更加出乎意料的是邇雅馬後的兩隻大麻袋,它們可不是認人的主兒,依舊狠狠地在地上滑過,帶起一人多高的煙塵,將龍焰緊緊籠罩在中間。龍焰身處窘境,冷暖自知,但是邇雅卻依舊快馬加鞭,不一會兒,威武的樓蘭王,便成了泥俑一般。

龍焰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嘴還沒有張開,便有大股煙塵撲面而來,逼得他不得不用衣袖掩住口鼻,待煙塵散盡,邇雅已經奔出好遠,龍焰這才敢放開嗓門,大聲叫住邇雅。

邇雅慢慢停下來,滿目狐疑地看著追上來的龍焰,問道:“你不會是改變主意了想撤軍吧?”

龍焰扯住韁繩,道:“那倒不是,只是你好歹心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