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的報仇,只是報復的程度實在有限。

此刻聽到謝逸帶著大軍兵臨城下的訊息,陰弘智也有些震驚,有些不快,有些失望,也有幾分難過。

但是他沒有像外甥李佑那樣失落,那樣六神無主,他甚至還有幾分看不起這個外甥,竟然如此的軟弱不堪,實在有些不像話,實在有些丟人。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說的,技不如人,我們失敗了。”陰弘智的話很淡定,也相當理智,彷彿雲淡風輕,彷彿是一件極小的事情。

李佑有些愕然,一瞬間甚至愣住了,他壓根沒想到舅舅會是這樣的反應,這樣的冷靜……

不過正是因此,倒是一下子止住了他的的極度驚恐,止住了險些湧出的淚水和哭聲,以一種很特殊的心態接受了當前極度惡劣的現狀。

是的,他接受了……

“舅舅,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李佑已經不再追問事情發生的原因,這已經沒有意義,當此之時他只想詢問該如何應對,不過他依舊有些六神無主,有些沒有主意。

陰弘智沒有立即回答,也許是在思考對策吧!

不過這時候,李佑卻已經腦洞大開,說道:“舅舅,要不我們投降,我向父皇投降……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血濃於水的父子。”

熱這句話說出口之後,一直沉默不語的陰弘智終於坐不住了,沉聲道:“你忘了你母妃的下場了?”

這是個疑問句,聲音也不大,頓時宛如晴天霹靂,頓時讓李佑心中一驚,好半天說不出話來。昨天他才接到來自長安的訊息,自己的母親陰妃一驚身亡了,自縊身亡。

但是對於這個結果,李佑和齊州上下是不認可的,他們都認定陰妃是被逼死,或者直接就是被人勒死的,自縊身亡不過是個體面的遮掩罷了,哪怕是陰妃仍舊按照妃子的禮儀被安葬進了昭陵。

當時李佑還信誓旦旦要親率大軍返回長安,為自己的母妃報仇,沒想到時隔一天之後,齊州已經陷入重重包圍之中。此時此刻,他竟然首先想要投降求情,但陰弘智的一句話將他拉回了現實。

是啊,母妃已經被逼死了,父皇豈能原諒自己?無情最是帝王家。大唐速來不會容忍叛亂之人。何況自己的父皇還是個極度冷血之人,他能夠弒兄殺弟,能夠逼迫軟禁自己的父親,又豈會容忍自己這麼一個叛亂的兒子?

反正他有很多兒子,並不少自己這一個,自小到大,自己也不曾得到過太多的寵愛,和那幾位嫡出的皇子實在相差太多太多……

想到這裡,李佑一下子便心灰意冷,也清醒了過來。到了如今的地步。自己已經沒有頭像懇求原諒的機會了,也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一個清晰無比的事實擺在眼前,從起兵叛亂的那一刻起,結果變已經註定了,只能是一條道走到黑,壓根沒有回頭的機會。

“舅舅,你告訴我該怎麼辦吧?”第三次問出這個問題,李佑的心境已經完全,所指的範圍也更為具體。早已不同以往。

陰弘智無奈嘆息一聲,轉身看著外甥沉默了片刻,眼前這個年輕時自己的外甥,有血脈親情。可他也是仇人李家子孫。是不是要救他似乎有些糾結……

片刻之後,陰弘智便做出決定,得救……除了因為些許血脈親情之外,更多是因為李佑這個皇子身份。哪怕他是個叛亂的皇子。哪怕被喊打,但只要有這層身份在,就有價值。有利用的價值。

如果現在能帶走他,將來或許還能夠派的上用場,現在只是在齊州失敗而已,尚未完全一敗塗地。只要能離開這裡,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陰弘智沉默片刻,說道:“突圍吧,想辦法離開齊州,無論是走陸路還是海陸去高麗,我與淵蓋蘇文多少有些交情……”

“好好,去高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