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曾經,想起了當初他囊中羞澀時,偷偷將他六皇兄趙弘昭的墨寶帶到宮外賤賣,而事後,他六哥趙弘昭在察覺到這件事時,並未責怪他,而是自己派人將他的書畫又給買了回來。

雖然那位六皇兄也曾藉此事逼迫趙弘潤,但說到底,那不過是他想把趙弘潤介紹給他的那些知己們罷了,根本不算是惡意。

在八個兄弟中,除了弟弟弘宣外,其餘讓趙弘潤心存好感的,恐怕也就是二皇兄雍王弘譽以及這位六皇兄了。

但嚴格說起來,雍王弘譽厚待趙弘潤那是有深意的,比如,他希望拉攏趙弘潤,讓趙弘潤支援他爭奪皇位。

但是六皇兄趙弘昭對趙弘潤的善意,卻是毫不關係利益,純粹是君子之交。

這樣一位兄長,因為自己執意要與楚國開戰的關係,默默犧牲自己前往齊國為質,藉此換取齊國對魏國的支援,說實話趙弘潤在得知此事後心裡並不好受。

雖然他知道。此舉必定是趙弘昭心甘情願的,因為除非如此,他們的父皇絕不會將這個曾經最器重與喜愛的兒子,遠放到齊國為人質,只有可能是趙弘昭主動說服了他們的父皇。

可這份心甘情願中,有參雜著多少無可奈何呢?

如果大魏足夠強大。那位六皇兄還會犧牲自己前往齊國尋求援助麼?若不是情非得已,他會離開生他養他的大梁,離開他的父皇與母妃,千里迢迢到齊國那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做人質?

大魏……不夠強大!

趙弘潤冷冷地掃了一眼暘城君熊拓一眼,將一切恩怨,都歸於了這個傢伙。

這小子忽然神經兮兮地看著我做什麼?

熊拓顯然猜不到趙弘潤心中所想,心裡頗有些莫名其妙。

從旁,楚國計程車大夫黃砷生怕這兩位又像剛才那樣爭執起來,連忙岔開話題說道:“潤公子。關於言和之事,不知公子是否應許。”

其實他這句話,也算是沒話找話,畢竟從趙弘潤提出“討伐暘城君熊拓”而不是“討伐楚國”

的口號上來,就足以證明趙弘潤早就想過最終要與楚國和解,因此並沒有徹底撕破臉皮。

是故,也就不存在所謂的是否應允這個問題。

黃砷之所以提起此事,無非是希望屋內的眾人。將話題轉移到言和的這件事上來罷了。

“……”趙弘潤聞言打量了黃砷幾眼,見他表情篤定。心裡已明白了幾分。

顯然,對方早已猜到他也有罷兵言和的意思,在彼此心知肚明的情況下,再耍什麼花招就顯得有些惹人恥笑了。

想到這一層,趙弘潤並沒有耍什麼心眼,點點頭如實說道:“好。罷兵言和。”

他之所以這麼爽快,是因為他已經清楚,此次迫使楚國主動向他提出言和,並非全是他的功勞,其中一半的功勞。應該歸於他的六皇兄趙弘昭。

而他的六皇兄趙弘昭為何要做出那般巨大的犧牲?

無非就是希望他們的母國魏國儘快結束兩國的混戰,並從楚國手中得到豐厚的戰後利益,用於強大魏國罷了。

因此,趙弘潤不能憑自己的喜好行事,罔顧他皇兄趙弘昭在這件事中的犧牲。

從趙弘潤口中聽到罷兵言和這四個字,黃砷的心中鬆了口氣,畢竟從他偷偷觀察趙弘潤所得出的結論,這位魏國的肅王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物,其膽氣、其器量、其能耐,甚至還要在他身邊那位暘城君熊拓之上,可謂是人中蛟龍。

是故,黃砷生怕這位肅王因為眼前的大好局勢,盲目樂觀,以至於拒絕他們楚國的好意。如此一來,來年齊、魏、魯三國與楚國的戰事,很有可能就會打響。

而值得慶幸的是,連線幾場大勝,並未衝昏這位魏國的肅王的頭腦,他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