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位,是一件非常殘酷的事,縱使是親兄弟,或許也會為了這個位置而反目,我之所以放回熊琥,是為了不使熊拓實力大損,好使他有實力去爭奪楚王的位置……一旦楚王駕崩,楚國勢必因為眾王子爭奪王位而陷入內亂,這對於我大魏而言,比殺了熊拓或熊琥,更加有利。”

“也就是說,家父是白死了,是麼?”陳宵冷冷問道。

趙弘潤愣了愣,望了一眼依舊滿臉憤慨的陳宵,自嘲地笑了笑,因為他已猜到,他方才那番話算是白說了,陳宵根本聽不進去。

不過他倒也能理解,畢竟陳宵是受害方,是苦主,的確是很難冷靜地從大局看待事務。

將心比心,若是沈淑妃或弟弟趙弘宣被誰害死了,他趙弘潤難道就會顧念大局而不去報仇麼?

根本不可能!

果然是因為事不關己,我才如此冷靜……麼?

趙弘潤自嘲般嘆了口氣,駕馭著坐騎緩緩朝前。

因為他知道,除非他想辦法殺了平輿君熊琥,否則,陳宵心中那股怨念是不會消除的。

“堂堂肅王,也會有應付不了的人麼?”

從旁,傳來一句淡淡的嘲諷。

其實單憑聲音,趙弘潤便已猜到了來人,但他還是下意識地轉頭瞥了一眼。

果然是羋姜。

“我沒心情與你鬥嘴,羋姜。”趙弘潤微微皺著眉,語氣平淡地說道。

可能是某種神奇的聯絡讓羋姜感覺到了此刻趙弘潤的心情,她稍稍沉默了片刻,岔開話題道:“當著我的面,直接對那人說出你針對楚國的陰謀,合適麼?”

“呵。”趙弘潤輕哼一聲,淡淡說道:“你以為熊拓或熊琥看不出來這事?我在利用他們,可他們不也是在利用我麼?……我們彼此心中都清楚地很,默契地不提及此事,只不過是不想破壞眼下的這份交情……呵,交情。”

“這好笑麼?”

“當然好笑。……那陳宵說得沒錯,當初我也沒預測到,我居然與熊拓、熊琥會產生交情。”說罷,趙弘潤有意無意地望了一眼羋姜。

他很清楚,他與熊拓、熊琥二人之所以會產生似眼下這種不可思議的交情,無非就是羋姜以及他妹妹羋芮的關係。

若沒有這對姐妹,一切都會有所不同。

打個比方說,若沒有羋姜、羋芮,就算趙弘潤他想暗中支援熊拓去與溧陽君熊盛爭奪王位,使得楚國到時候陷入內亂,但心高氣傲的熊拓,未必會接受他趙弘潤的“好意”,這傢伙的仇恨心,可是非常執著的,否則,十幾年前魏天子坑了熊拓後,熊拓也不至於對魏國展開長達十年的騷擾與進犯。

與其說熊拓是為了建立功勳,還不如說他是懷恨在心,瘋狂報復。

“那個人你打算怎麼辦?……他似乎並未將你的解釋聽進去。”羋姜回頭望了一眼,又問道。

提起這件事,趙弘潤還真有些頭疼。

畢竟,倘若那陳宵果真是不相干的刺客的話,想來趙弘潤殺了也就殺了,可偏偏此人是原召陵縣令陳炳之子,是趙弘潤所敬重的忠烈之子,這讓趙弘潤如何下得了手?

“只能暫時帶在身邊了。”趙弘潤長吐一口氣,略有些惆悵地說道:“希望能逐漸使他減少心中的怨恨吧。”

羋姜愣了愣,隨即面無表情地說道:“若你打算將其囚禁在身邊,或許他會將憎恨轉移到你身上來,伺機行刺……你也看到了,此人的武力,比你身邊這些宗衛還要厲害。”

“你的意思是讓我殺了他,一了百了?”趙弘潤反問道。

此時,羋姜也瞭解了趙弘潤的性格,但他用帶著淡淡的嘲諷反問她,便知這傢伙是絕不可能殺掉那陳宵的,遂也就懶得再費口舌了。

不過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