銍縣時加入魏軍的原楚國士卒,這些人,可沒有一期前輩們那樣的底氣,此刻正神色凝重地注視著那些高大魁梧的異族戰士。

因為在這些老卒中,亦有不少是參與了前兩日那場三十里伏擊戰計程車卒,很清楚那些體魄魁梧的異族士卒究竟有著怎樣的武力。

然而此刻魏營中,也存在著這麼一撥魏兵,此刻正用仇恨的眼神瞪著那些異族戰士。

比如說,眼下已被編入到千人將項離麾下的百人將陌槐。

“狗孃養的!”

遠遠注視著那些異族戰士,百人將陌槐低聲罵道。

在旁,千人將項離按住他的肩膀,皺著眉頭低聲說道:“莫衝動,我商水軍軍紀嚴明,你若上前挑釁,我亦保不住你。”

聽了項離的警告,百人將陌槐咬了咬牙,忍下了心中的憤怒。

或許有人會說,商水軍與楚軍打了這麼久,殺的人遠比那些川北騎兵要說,為何陌槐對項離就沒有憤恨,反而對那些川北騎兵咬牙切齒呢?

道理很簡單,因為趙弘潤一直在傳播一個理念:商水軍與楚軍的拼殺,乃是基於雙方有著不同的理念,因此,即便是戰死的雙方士卒,也都是值得令人尊敬的勇士。——趙弘潤希望用這種理念來減弱楚軍對商水軍、對魏軍乃至對魏國的憎恨。

而另外最主要的一點,那就是商水軍幾乎都是出自楚國的楚人組成。

被同胞打地再慘,似陌槐這些楚軍兵將好歹也能接受。畢竟在商水軍士卒的思想引導下,這些楚軍兵將們已將導致他們落到如此田地的仇恨,轉嫁到了他們楚國的內部矛盾上——即楚國平民階層對以熊氏一族為首的楚國貴族的憎恨。

然而川北騎兵,就沒有商水軍老卒那樣的待遇了,因為他們的異族人,他們既不是魏人,更不是楚人,是中原人向來所看不起的外族人。

被這些外族人屠戳了數萬同胞,可想而知陌槐等楚國士卒們心中的憤怒。

好在商水軍軍紀嚴明,再者,新降的楚軍們亦在前兩日的三十里戰場上被那些川北騎兵殺地嚇破了膽,以至於眼下,倒也沒有人與那些川北騎兵發生衝突。

不過正所謂天意難料,剛剛說還未發生衝突,在發放口糧的軍需官那邊,便發生了一場騷動。

原來,是商水軍三期士卒,即剛剛被收編的原楚國士卒排隊領糧的時候,有一群川北騎兵們蠻橫地搶了前者的位置,面朝軍需官嘰裡咕嚕說了一通羱族語,大意是表示他們已經餓極了,叫負責發放口糧計程車卒優先供給他們。

可憐有一名看似只有十七八歲計程車卒,被那些體魄魁梧的川北騎兵們隨便一擠,就被輕易擠出了隊伍,不慎摔倒在地。

“你們怎麼這樣?!”

那名年輕計程車卒氣憤地叫道。

然而,那群川北騎兵,卻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其中有一人更是用魏楚方言不屑地說道:“下賤的奴隸,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你們吃殘羹剩飯就可以了。”

這番話,激起了隊伍中那些新降士卒們的憤怒,一個個面色漲紅,攥著拳頭站了出來。

可惜這些士卒們的作態,根本嚇不倒那些異族的戰士,只見那些異族戰士們環視一眼,其中有一人舔舔嘴唇,用魏楚放眼嘿嘿笑道:“怎麼,前兩日未將你們殺怕麼?要不要再殺一陣?”

聽聞此言,那些新降士卒們的臉上露出了憤恨以及恐懼之色,不由自主地退後了兩步,畢竟前兩日三十里戰場上,這些川北騎兵著實給他們帶來了無盡的恐懼。

而就在這時,忽聽一陣“咣咣咣”的異響。

在場眾人轉頭望去,這才發現,有一名負責發放口糧的商水軍士卒,正用鐵劍敲擊著鐵鍋,面色不善。

此人,看似是一名五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