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繞過鄢陵之丘的時候,馬彰的雙目不住地觀瞧丘陵下官道兩旁的林子,儘管那些毫無異狀,可馬彰總感覺那裡彷彿藏著什麼,藏著什麼讓他不知覺熱血沸騰的存在。

浚水營!一定是浚水營!

馬彰激動地不由自主地全身顫抖起來。

他猜得沒錯,這片鄢陵之丘,埋伏著近乎兩萬五千名浚水營的魏兵!

“將軍,楚兵追上來了……”

“唔。”

在鄢陵之丘山坳下的林子中,浚水營五營大將軍百里跋似笑非笑地望著那些氣喘吁吁跑入伏擊地帶的鄢陵潰軍,以及他們身後方不遠處那同樣是氣喘吁吁的楚軍追兵。

真是了不得啊,肅王殿下……沒想到,你還真能將楚軍誘至此地……

“準備突擊!”壓低聲音發出命令,百里跋取過腰間的酒囊,咕嘟咕嘟灌了幾口烈酒。

而同時,得到了出擊命令的浚水營士卒們,亦紛紛取出酒囊,引頸狂灌。

注:冬季作戰,一般軍隊會在出擊前配發一隻裝滿烈酒的酒囊,讓士卒們在戰前狂飲幾口,一是為了驅寒,使僵硬的四肢恢復正常;二是起到類似興奮劑的作用。

“放箭矢!”

準備就緒,隨著百里跋一聲令下,道路兩旁的林中順時射出一波箭矢,楚將申亢所率的楚國追兵毫無防備,紛紛中箭。

什麼?伏兵?!

見麾下士卒紛紛中箭,楚將申亢面色一驚。

而就在這時,浚水營五營大將軍百里跋率先騎馬衝出了伏擊地,振臂喝道:“浚水營……全軍突擊!”

“喔喔——!!”

近兩萬五千名浚水營的魏兵們,如潮水般從兩旁的林子,以及林後的空曠地帶湧了出來,士氣高亢地殺向因為中埋伏而呆若木雞的楚兵們。

一方,是士氣如虹、體力充沛的浚水營魏兵,而另外一方,則是一路從鄢水疾奔至此地,早已精疲力盡的楚軍,別看兩支軍隊人數接近,可事實上,後者根本就沒有戰力可言。

“戰車隊,開道!”

隨著百里跋一聲大喝,經趙弘潤所改造後的兩百輛駟馬戰車既不快也不慢地從林後繞了過來,組成了第一隊,而浚水營的步兵們則紛紛聚攏在這些戰車的兩側與後方,朝著楚兵碾壓過去。

是的,碾壓而已。

經趙弘潤改造的戰車,雖然速度大幅度削弱,但是防禦力明顯高了幾個檔次,更別說戰車上第二個車廂上,還站著八名弩兵。

對,是弩兵,而不是弓手。

因為在近距離下,尤其是佔據著高度優勢的弩兵,那比弓箭手還要恐怖。

“篤篤篤——”

隨著戰車上那些弩兵扣動扳機放出弩矢,面前的楚兵就像是被割的麥子般,一片片地倒下。

或有一些楚兵們意圖反擊,然而,眼瞅著戰車前端那密集的刀刃,他們愣是沒敢衝上來。

事實上,就算他們衝上來,單憑他們手中的兵器,也無法洞穿戰車前方那厚實的鐵盾。

“戰車隊……前進!”

恐怖的魏國戰車徐徐向前,可能它們的速度比人全力奔跑時的速度還要慢,但是那殺傷力,卻遠遠超過以往的魏國戰車。

那些近距離的,因為體力問題而跑不過戰車的楚兵們,直接被戰車前段的利刃戳死,而那些中距離的,或能與戰車的速度持平的楚兵,則陸續被戰車上方車廂內的弩手射殺。

一波一波,一片一片,新式的戰車彷彿充當著割麥機的角色,像收割麥子一樣,輕輕鬆鬆地收割那些楚兵的性命。

楚兵哀嚎著,慘叫著,面色恐懼地紛紛向後逃離。

嘶……這是什麼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