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兵們又怒又懼,恨得幾乎想與對方同歸於盡,只不過,這支碭山軍的魏兵,實在是沉穩,他們機械般地重複地殺戮的過程,從頭至尾竟沒有出錯的地方,嚴密地根本不像是活人。

終於,楚兵們的心崩潰了,開始大批次地向南逃離。

“愚蠢!”見到這一幕,子車魚氣地大罵出聲。

可在罵的時候,他也明白。面對這支可怕的魏兵,哪怕是同歸於盡,那或許都是奢望。

果不其然,當發現楚兵們向南逃離的時候,那支兩千餘數量的騎兵終於有了行動。

“啊哈!”

“駕!駕!”

兩千餘騎兵,似乎是以殺人為樂。爭先恐後地去獵殺那些楚兵,而沒有一名騎兵下馬割下首級作為戰功,彷彿他們只是為了殺人而殺人,根本不在意什麼戰功。

望著那些騎兵獵殺楚兵的情景,子車魚不由得想起了當初他們獵殺那些魏國百姓的時候。

區別在於,當初他們楚兵所獵殺的,是那些手無寸鐵的魏國百姓,而如今那碭山軍騎兵所獵殺的,卻是一群在正面戰場被他們碭山軍步兵所擊潰的楚兵。

一報還一報!

“將、將軍……”

身旁的親衛。皆一臉驚恐地望向子車魚。

而對此,子車魚便唯有苦笑而已。

事已至此,即便是他,也無法力挽狂瀾了,畢竟他麾下萬餘楚兵,已被那些魏兵殺死了一半不說,剩下的一半,也已沒了鬥志。只想著逃命。

在這種情況下,他子車魚還有什麼法子力挽狂瀾?

“戰到最後一刻吧!”

從腰間拔出了利劍。子車魚準備用自己的行動來彰顯他身為楚軍大將的尊嚴。

見此,他身旁的親衛們也紛紛拔出了利劍。

但遺憾的是,他們的決然並沒有感染眾楚兵的鬥志,那眾多的楚兵,依然在那些魏兵的逼迫下不得不向後退,一直退到了蔡河河邊。

再退下去。便只有便蔡河河水衝到下游的下場,雖然眼下河裡的水勢已不再湍急,但是要知道,眼下正值十一月初,若是有楚兵被逼下水。即便當時未死,待等他們從水中爬上岸時,寒冷的天氣卻足以將他們凍斃。

然而,即便清楚明白這一點,依然還是有許多楚兵不顧一切地跳下蔡河逃命,彷彿在他們眼中,對面的那支魏兵要遠比冰寒刺骨的河水以及深冬的寒風更加恐怖。

而那些碭山軍的魏兵們,也樂得如此。

於是乎,魏兵們徐徐推進,而楚兵們紛紛後退,幾乎每一個呼吸,都有楚兵主動或被動地被逼下河,在河水中翻騰著,被水勢緩緩衝向下遊。

唯有子車魚與他的親衛們,勇敢地朝著魏兵們展開最後一次反攻。

“殺——”

十幾個人,勇敢地衝到了最前線。

可是僅僅只是一回合,那十幾個人,便只剩下了子車魚獨自一人。

其餘十幾名親衛,他們在那些魏兵面前也並沒有比一般楚兵出色,被魏兵用盾牌擋掉武器,便宣告了他們的死亡。

唯獨子車魚這位楚軍的大將,硬生生擋住了那名魏兵的奮力推攘,自己絲毫未動,反而推得對方一個踉蹌。

然而,碭山營的步兵們對付這種逞勇的敵軍將領似乎很有經驗,見力氣比不過對方,那些魏兵們便不再費力推攘,轉而由十幾名魏兵用盾牌死死地限制了子車魚的活動空間,壓制地他連轉身、連揮劍的空間也沒有,而同時,後排的魏兵們迅速穿插上來,用手中的戰刀,朝著盾牌與盾牌間的空隙,狠狠刺了過去。

“噗——”

數把戰刀橫貫身軀,相信怒睜著眼睛的子車魚至死也想象不到,他竟然連一名魏兵都無法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