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若會意地點點頭,臉上露出幾許擔憂之色。

因為那位夫人周氏,這兩天似乎又犯病了,鬧得非常厲害。

叮囑罷高若之後,曲梁侯司馬頌便走向府內深處,在來到主屋前,就聽到周氏在屋內哭哭啼啼,且時而叫喊一些諸如司馬頌,你不是我夫等在外人看來胡言亂語的瘋話。

“侯爺。”

守在主屋外的府衛中,有一人朝著曲梁侯司馬頌抱了抱拳。

此人叫做高林,乃是高若的長子,同樣也是曲梁侯司馬頌所信任的心腹。

點點頭與高林打了聲招呼,曲梁侯司馬頌推門走入他夫人周氏的臥房。

可能叫喊地累了,周氏此時正坐在屋內的桌旁,在看到自己丈夫推門走進來時,也沒什麼好臉色。

不過對此司馬頌也不見怪,徑直走到周氏面前,半蹲在她面前,縱使周氏不情願,他還是將她的手握在手中,柔情地說道:“夫人,再過兩日,你帶著博兒、傑兒,住到大梁去可好?我前幾日在大梁購置了一處宅子。”

周氏本來不準備搭理丈夫,但在聽到這話後,卻露出了濃濃的驚訝之色。

要知道近一年半以來,眼前這位丈夫誣陷她得了失心瘋,將她軟禁在府上,不允許她出門,甚至連她父親來打探她都被拒絕。

為此,翁婿二人鬧得非常僵。

可今日這是怎麼了,丈夫似乎要解除對她的軟禁?

周氏是聰慧的女人,否則當初也不會懷疑那位宮先生,因此在聽到丈夫的話後,她本能地就感到一陣心驚。

“為何?”周氏驚疑地問道:“朝廷明文規定,國內王侯不得召不可擅自入大梁,你竟在大梁購置了一處宅邸?”

不得不說,朝廷的確有這樣的規定,不過有時候這條律令簡直形同空設。

“那有那麼多為何?”司馬頌笑著說道:“博兒年紀也大了,我準備想辦法讓他到大梁的禮塾唸書,學成之後,有機會入翰林署……雖然博兒是長子,但我也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在朝廷出任個一官半職。但他終究年輕,所以,我想讓你去照顧他。”

只可惜,周氏根本不信司馬頌的解釋,在幾番欲言又止後,長長嘆了口氣,幽幽說道:“夫君,哪怕日後被人唾罵不檢點也罷,這十幾年下來,妾身心中認得誰才是我的夫……你是不是他,對妾身來說,並不重要。”

聽聞此言,司馬頌不禁動容。

雖然他隱隱也猜到周氏對他的感情,但有些話由周氏親口說出,意義是截然不同的。

“是發生什麼事了,對麼?”反握住司馬頌的手,周氏壓低聲音問道:“是不是因為那個宮先生?那個宮先生究竟是何人?為何你當時聽說他前來拜見面色大變?為何你倆要到密室談話?為何要對蓮兒殺人滅口?”

聽了周氏這一連串的話,司馬頌沉默不語。

見此,周氏氣道:“司馬頌,妾身與你同床共枕十餘年,還為你誕下博兒與傑兒,難道還不得你信任麼?”

司馬頌聞言苦笑不已。

他當然信任周氏,但有些事透露給周氏,這反而是在害她。

就在這時,司馬頌忽然聽到城內傳來陣陣喧雜聲,雖然隔得很遠,但仍能感覺到人聲嘈雜。

“高林,派人去打探一下,城內究竟發生了何事,為何這般嘈雜。”

司馬頌推開房門,對高林吩咐道。

大概過了一炷香工夫,就在司馬頌繼續一如既往的哄著周氏時,就聽高林在屋外稟道:“侯爺,打探到了,似乎是城內的縣庫起火了,不知怎麼火勢擴散,波及到了周邊的民居,目前縣卒正與縣內民眾一同在救火,故而嘈雜。”

“城內失火?”

司馬頌心中一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