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石頭似乎在這一刻就放了下來,她露出了一個由衷而輕鬆的笑容,她說:“姐,你先去,我看著你進,然後我就去。”

“你這個小丫頭,怎麼那麼多想法?”丁小樓搖搖頭,笑了起來,她轉身,就這樣進了子,不過,她能感覺到丁小橋那灼熱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的後背,就連她進了子,關上了門,那目光也一直都在。

那是一種堅定的、努力的,鬆弛的目光,是認真的,是保護的,是姐妹,是親人的目光。

丁小樓臉上的笑容一直都在。

小橋,我沒有你想的那麼不知世事,雖然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我知道一定是跟我有關的,一定是跟我有關又非常非常不好的事情。這件事情可能會給我帶來很壞的影響,可能會讓我非常難以承受,但是,我知道,這件事對於整個丁家來說,帶來的影響更大,更加難以承受。

所以,小橋,你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從來都不會發生。

我不會去死。

無論出了什麼事情,無論被人怎麼議論,我都不會去死。都不會做這麼下乘的選擇。

小橋,我是丁家人,雖然我不能像是你那樣支撐起整個丁家的生意,可是,我也是丁家的女兒,我不會被打倒,更不會隨便的輕易的就如了別人的心願。

正如我跟你所說的,我受到這個家的養育,我自然要回報這個家,而我能做到的最大的回報就是,更好的活著,讓那些抹黑我的人,看著我活得更好,比他們更好!

抬起了頭,丁小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那冰冷的空氣就這樣順著鼻腔一直逼進了她的胸腹部,涼的她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一種從來沒有的輕鬆感覺就這樣浮現了出來。

她終於可以放心下來,只要丁小樓不做出什麼奇怪的事情,她就一定要出那個人來,她一定要讓這個人為她做出的事情付出代價!

那一夜,丁小橋睡得很沉,就好像是馬上要上戰場一般,一定要好好的休息一番,她連夢都沒有做,便這樣一覺到了天亮。

只是,現實永遠不像是想象那麼簡單而容易。丁小橋在晚上下定的決心,可是到了早上才覺得,真是一籌莫展。

這件事要查,可是要怎麼查,才是個真正的大問題。

畢竟,這是關於丁小樓甚至整個丁家名譽的事情,絕對不能大肆宣揚的就出去查了。其次,要查這件事的人選到底是誰呢?有誰又有能力,卻又做事不露痕跡,嘴巴又嚴呢?

丁小橋雖然已經在丁家算得上是做主的人,可是到底見得多是掌櫃和各個大店子的東家,其實人脈還是很閉塞有限的,想要查這樣的事情真是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和渠道。

就在丁小橋坐在房的炕上一籌莫展的時候,莫思歸一邊搖著扇子一邊跟明遠說著話就進來了。陡然一見丁小橋那一臉苦瓜相的坐在炕頭上,兩個人都驚了一下,而後明遠就行禮,又跟莫思歸說了句話之後便退下了。

丁小橋看都懶得看來得兩個人一眼,只是歪在那裡,手裡的團扇也是有一下沒有一下的晃悠著,怎麼看都覺得心浮氣躁而又沒精打采。

莫思歸略略站了一下,就走到了炕邊,脫了鞋,坐在了丁小橋面前炕桌的對面,他合上了自己的扇子,一邊的白芷立刻就倒了一碗茶送了上來。莫思歸端起了茶碗,用那蓋子輕輕的颳著茶湯上的沫子,他的動作輕容而又非常的優雅,連一點點的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就連坐在對面的丁小橋都忍不住覺得他像是一幅畫一樣讓人賞心悅目。

輕輕的抿了口茶之後,莫思歸放下了手裡的茶碗,這才抬眼看向了丁小橋問道:“怎麼了?我瞧著你好像非常的不痛快?”

不痛快!當然是不痛快!而且是想當的不痛快!

可是這些話,她不能說,也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