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州的背影一頓。

沒有回頭。

他俯身彎腰,抱起虛弱的葉雲心,走入了房間。

“沈先生,你放下我,我可以自己走的。”葉雲心小聲嘟囔著。

“沈先生?”

“乖寶別說話。你需要休息。”

沈南州把人重新放在床上,撫摸著她蒼白的臉蛋,這原本圓潤潤的小臉,此刻卻明顯看得出來消瘦。

“乖寶,在這裡等我好嗎?不要靠近沈南川和張美娜。知道嗎?”

“嗯。”葉雲心用力點頭,“沈先生,你先去處理自己的事吧。不要惹沈叔叔生氣。”

“有父親的感覺,是好的。”葉雲心咬著唇,沒有再說話。

怕再說,自己就要哭了。她也想念自己的父親了。

“好,我答應你。”沈南州在她額頭輕輕印下一個吻,轉身走了出去。

李婉林帶著沈南川去上藥了,沈南州出來的時候,對上沈明輝嚴肅冷靜的視線。

沈明輝張嘴正想說什麼。

“父親,您無需多言,我現在就去。”沈南州神色清冷,轉身踏入屋外的長廊。

沈明輝望著兒子遠去的背影,神色有些頹然

他昨日晚上便失眠,反覆想起姜安梧。她從十八樓一躍而下,卻一句話都沒有留。

那時還在獄中,聽到這個噩耗,他也曾想一死了之。可是想想年幼的沈南州,想想背後沈家的基業。他不能倒下。

等他一年後出獄,他見到的,只是山坡上那冰冷的墓碑。

出來後他在一地破碎中,重建沈家,重新組合沈家產業,短短三年,就將沈氏產業組合成雲縵集團,再次成為江城首富。

李婉林找上門的時候,他很驚訝。

但當李婉林哭著抱著他大腿的時候,他那時才知道,他還有一個另外的兒子。

出於責任,沈明輝把李婉林和沈南川接入沈家一起生活。

但正因為如此,父子倆的關係產生了間隙。一條說不明的鴻溝,橫亙在兩人之間,就這樣堅持著。

最後沈明輝身體抱恙,請人接手雲縵,沈南州才回了國。

他也知道,沈南州是因為姜安梧才回來的。沈家的基業,有一半是她的功勞。

靜室。

還是原來的樣子。

空蕩蕩的屋子,只在窗臺前放置了一張櫻桃木書桌。上面擺放著硯臺和毛筆,還有一疊宣紙,有些泛黃。

書桌對面是一面巨大的白牆,牆根處,有兩個蒲團墊子,靜靜地臥在那裡。

·······

“今天作業沒完成,就出去玩水!”沈明輝嚴肅地揹著手,批評對面的小傢伙。

小南州一雙水汪汪的眼睛,藏著笑意。臉上掛著新鮮的泥漿和水珠,白色奧特曼印花t恤上斑斑點點。

“爸爸,我不用做作業,考試也是第一名。”小南州驕傲地回應,腰板挺得直直的。

“南州,做事要有規律。你以後就會明白,很多事情我們都需要在一定的規則下,才能獲得足夠的自由。”

小南州用髒兮兮的小手擦了擦鼻頭,一抹泥漿在臉上化成褐色的鬍鬚。“爸爸,南州不要聽大道理,我只想去捉魚!”

說完就光著小腳丫往外面跑。

沒跑幾米,就被沈明輝一隻大手提了回來。

“要惠姨幫你洗澡。洗乾淨了你去靜室面壁思過。”沈明輝下了最後的通牒。

“媽媽,媽媽你救我啊!”小南州聽到“靜室”兩字,就擰緊眉心。這是爸爸常見的處罰方式。

不為別的。

就因為那屋子實在是太無聊,太無聊了。

就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