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錦珠這幾日有些發愁。

謝家人身為旁觀者,連帶著心情也都非常莫測。

就在謝錦珠和白老闆進城的第二天,牧恩就拎著自己唯一的家當:一個只裝了兩件換洗衣服的小包袱。

包袱款款的衝到了謝家。

他倒也不進門給謝家添麻煩,單純就是粘著謝錦珠。

寸步不離。

謝錦珠去哪兒,他就抱著自己的小包袱攆上去,也不主動跟誰搭話。

被問得急了,開口就只會冒出一句:“我是來陪錦珠姐姐的。”

除此外什麼都不說,就像個認主的狗崽子似的纏著謝錦珠,讓人看得一個腦袋三個大。

謝老太捂著心口嘆氣:“錦珠啊,你要不去把那個小子叫進來吧。”

都三天三夜了。

牧恩白日裡忙著當謝錦珠的跟屁蟲,晚上就守在謝家的門口。

別人去叫他,他也只是悶著嗓子說謝謝,但是就是不肯進屋。

偏偏謝錦珠不知跟他是怎麼鬧騰起來的,好幾天了愣是把牧恩當成看不見的人,一句多的都不說。

這樣下去可怎麼行?

謝老太愁得不行:“我昨兒個半夜去茅廁,冷不丁瞧見一雙黑黢黢的大眼睛,嚇得我以為是野狼下山進家門了,差點沒給我嚇死!”

謝錦珠憋氣地磨了磨牙,小聲嘀咕:“他跟狼崽子也沒區別。”

誰家好孩子能犟成這樣啊?

認準了一個死理兒怎麼都說不清,她想跟牧恩講道理費的是老牛鼻子的勁兒!

說了半天人家一個字也不認,一口咬死了就不改!

謝錦珠更愁!

王氏忍不住嘆氣:“這麼大個小子就圍著咱家打轉,村裡人瞧見了嘴上不說,背地裡都在嘀咕。”

“再說他就這麼守著,不吃不喝的人怎麼熬得住?”

大伯孃長長嘆氣:“錦珠,你和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謝錦珠百口莫辯地張了張嘴,索性站起來:“我出去瞧瞧,你們接著吃。”

謝家門外的稻草窩裡,牧恩聽到動靜轉頭,看到來人是謝錦珠歘一下就站了起來。

謝錦珠頭疼地說:“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牧恩倔強地梗著脖子不說話。

謝錦珠嘆氣:“我不是都跟你說清楚了嗎?你……”

“我跟白老闆說了,暫時不去店裡做工了。”

牧恩非常明確地說:“我要先跟著保護你。”

直到可能危及謝錦珠安全的隱患全部消除,他才可以放心去謀自己的生路。

謝錦珠被氣笑了:“那這事兒要是一直都沒辦好呢?你就這麼尾著我不幹別的了?”

“你小子才吃了幾天的飽飯,這就又開始琢磨餓肚子的滋味了?”

牧恩不服氣地咬著唇:“我也不怕餓。”

謝錦珠:“……”

“再說我本來也是餓慣了的,一年半載又餓不死。”

謝錦珠想擼袖子捶人:“你還想胡鬧一年半載?”

“我就鬧!”

牧恩紅著眼咬牙:“你不答應讓我跟著,我就一直纏著你鬧!”

“小崽子你……”

“我之前就是聽了姐姐的話去睡覺,姐姐才會吊死的!”

謝錦珠猝然一頓,牧恩咬牙切齒的:“要是我一直守著她,姐姐就不會死了!”

同樣的錯他已經犯過一次了。

這一次他不會再大意。

謝錦珠就算是現在就打他,只要沒把他一次打死,他就要跟著去!

牧恩抬手胡亂抹了一把眼角可疑的水光,紅著眼惡狠狠的:“反正你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