築群。

樓有兩層,有三層,樣式不盡相同。但每座樓均為九脊頂,設有腰簷、平座,廊廡環繞,亭臺與雅間明暗相通,珠簾繡額,燈燭晃耀,十分豪華講究。

行過一片繁盛的四時花草、奇松異檜,龍晏和明月在幾個小童的引領下走進一個雅閣。

“你家先生呢?”龍晏悄悄問明月。

明月瞅了他一眼,下巴向側前方揚了揚。

只見一個眉目清秀、梳著雙環髻、身著百褶長儒群裙的小侍女,正引著章無象往樓梯上走。

“這不是最高一層?”龍晏記得,從外面看,這座樓是兩層的,印象中確實已經登到了頂樓。

明月看看那小侍女,輕輕擺手,示意他噤聲。

推門而入的時候,龍晏才發現,自己倆人與章無象進入的是一個雅間的兩個隔斷。

兩個空間隔著一道樸實的障子門,松實木格子夾著上等的障子紙。

那邊掌燈,這邊卻沒有。燈光透過,另一側的人影清晰可辨。

龍晏仔細觀察這個隔成了兩部分的房間,越看越難以理解。

兩名侍女悄無聲息地走進來,布好碗碟飯菜,又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龍晏低聲道:“這一院子的風景,還真叫人喜歡。這也是雲澤盟的產業?”

明月看看對面,轉頭悄悄告訴他:“不是,但也差不多。”

“此話怎講?”龍晏好奇心被挑起來了,湊到他耳邊悄聲說。

明月本是個清冷謹慎的性子,最近與龍晏交流的多了,發現自己話也多了起來,當下察覺到自己可能又要說多了,便閉口不言。

他越是不說,龍晏八卦之心愈熾。想到有可能會得到個意料之外的大訊息,龍晏三兩下蹭坐到明月身邊,摟住他的肩膀開始搖晃。

明月自幼年離家進入相府,就沒怎麼行過這種小兒之態,被他晃得渾身不自在。

明月嘆口氣,咬著自己的下唇。

“你放心,今天你說的話,出了這個屋子,我就丟擲九霄雲外,不僅絕不會對外人提起,自己也當是沒有聽過。”龍晏為了解除明月的疑慮,拍拍他的手,自己又舉手起了個誓。

明月輕輕把茶盞端起來,遮擋住自己的氣息,這才悄悄告訴龍晏:“先生十來歲時來遊寶珠山,十分喜歡此地氣候風貌,就用自己名下在京城的一個院子,置換了這片地,後擴建了這個園子。不過,後來建好就贈人了。”

“贈給誰了?”龍晏心道,這章無象還真是大手筆,這麼大的園子說贈就贈,到底為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或者為了結交什麼了不起的人?

想到清晨探得的章無象的脈象,如果對應著這麼個大人物,那就是有跡可循了。想到這裡,龍晏一下收斂起玩鬧的神態,正經起來。

“是打賭打輸了,贈給了當年惠安大儒郭宗林。”

“這大儒也是沒啥境界。你們先生當年也就十幾歲吧?就算是打賭輸了,又怎能真的拿人這大一份財產。”龍晏替章無象喊冤。

“說起來,還是先生賺了。”

“怎講?”

“那郭宗林輕易不出山,為了先生卻搭進了性命。”

“還有這樣的事?”龍晏瞪大了眼睛。這個故事超出了他的預設,起初他還以為這郭宗林算計了章無象,導致人家落下這如抽絲難去的病根。

這時,章無象推門進來,明月看到登時閉嘴。

龍晏正聽到關鍵處,不知下文的話,簡直是百抓撓心。於是,坐立不安地盼著章無象快走。

哪料,章無象在兩人的桌邊坐了下來,侍女自進來奉上茶具。

章無象其實已經聽到明月在講他的往事。因為脈象的事,他也想弄個明白,再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