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燈蕊晃了一下,懷秋背對著光源,整個人被陰影籠罩,那雙眸子卻熠熠生輝。

他不語,只是怔怔地注視著她,心底壓抑的情愫快要呼之欲出,卻又害怕會嚇著了她,只得斂下眼瞼,讓纖長如翼的睫毛隱下一切心緒。

“天色不早了,睡吧。”茯歡背對著他躺下。

剛閉上雙眼,一雙手臂就自身後攏緊了她,緊接著一陣溫熱的氣息拍打在耳側,“若我淪為傀儡,你不必留情。”

“要殺了我。”

茯歡盯著牆壁,聲音聽不出喜怒:“你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話嗎?”

懷秋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手臂一收,“記得。”

她說過她會保護著他。

“懷秋,你對我還有隱瞞嗎?”

懷秋身形霍然僵硬,他沉默了好久,久到茯歡以為他睡著了,須臾,他清冷的聲音響起:“沒有。”

茯歡眸子一黯,卻也沒再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屋內又傳來聲響。

“你與他,去了何處?”

茯歡知道懷秋口中的‘他’指的是夙堯,於是問道:“這個答案對你來說重要嗎?”

懷秋又沉默了。

茯歡嘆了一口氣,轉過身來,直視著他的雙眼,“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對我到底是何種感覺?”

“你總在外人面前表現出厭惡我的樣子,可有些時候卻很溫柔,倘若你真的不在乎我,又為何會介意我與夙堯一同出門的事情?”

“我覺得……”

“我想吻你。”

茯歡霍然睜大了雙眼。

懷秋垂下眼簾,斂下眼中的那一抹欲色,茯歡未盡的話語被他的吻堵在了唇間,他沒有選擇深入,只是簡單的廝磨,手掌不禁捧住了她的側臉,讓她被迫抬起下顎。

燭光閃爍,他的吻變得越來越炙熱,逐漸迷失在洶湧的情意之中,忍不住去探尋更深處的幽香,唇齒摩挲間,彼此都沾染了屬於對方的味道。

半晌,他鬆開了她,眉眼繾綣,“這是我的答案。”

茯歡怔愣,望見他唇角那一抹炫目的笑容,一時間不知如何回應。

懷秋抵著她的額頭,閉上了雙眼:“謝謝。”

這一句道謝遲了很多年,幸好,她回來了。

第二天一早,茯歡就和茯千夜一同進了宮。

南以蕭下早朝以後在御書房召見了他們,“歡兒急色匆匆是有什麼事嗎?”

茯歡開門見山:“姨母,您知道謀弋嗎?”

奏摺從南以蕭手中掉落,她沉默了片刻,隨即揉了揉眉心,“你與他們交手了?”

茯歡把在烏山峰發生的一切、濟州世家見不得光的勾當,以及關於夙堯與她之間的蹊蹺全部告知了南以蕭和茯千夜。

“啪——”

南以蕭猛地一拍桌案,無比震怒:“朕竟不知我王朝女子被如此輕賤!”

“當務之急還是要把這些毒瘤一一除掉,但不能打草驚蛇,這些人能如此膽大妄為,一定還留有底牌。”茯千夜細細道來。

南以蕭又看向了茯歡:“歡兒,你怎麼想?”

茯歡沒有猶豫:“姨母,過段時間讓我親自去一趟濟州吧。”

南以蕭愣了一會:“那怎麼能行?”

“那些世家的實力大小尚且不明,我不能讓你涉險,你爹爹也不會答應的。”

茯千夜注視著茯歡,眉頭蹙起:“歡兒,你想好了嗎?”

他有些怔忡,明知道此事事關重大,千萬不能讓歡兒以身涉險,可這對她又是極好的歷練機會。

南蔓傾有句話沒有說錯,身為爹孃,他們不可能永遠陪伴在歡兒左右,她終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