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集大成者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可這月不言有所不同,他的氣運不需要經過任何人任何事的歷練,這是他與生俱來的天賦。”

茯歡低著頭,歸墟里的神君們說她是天道寵兒,可這個名號的具體意義是什麼?

無人能解答。

哪怕她是被天道眷顧的人,仍要靠自己的努力去爭取,可照茯千夜的話來看,那月不言根本不需要這一環節就能輕易得到所有他想要的東西。

直到這時,她才知曉南蔓傾為什麼要定下這樁婚約的原因。

換一句很俗的話來講,得到了月不言就等於得到了天下。

月不言的存在可以理解為他開了掛,只要是他所想就能得到,那麼從某一方面來講,他的氣運應該也會受到一定的限制,並不能完全隨心所欲。

天道不會允許有一個違背世界執行法則的bug出現。

有得必有失,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這樣的一個香餑餑,茯歡相信各國都趨之若鶩,那麼為什麼最後會落到她頭上?

因為她是天道寵兒嗎?

茯歡嘴角抽了抽,雖然覺得這個解釋有些牽強,但不無道理。

“南疆雪域擅蠱,卻也信奉月神,落月節就是由此得來,歡兒滿歲那年,南疆舉行了一場浩大的落月節慶典,邀請各國共同前往,當時的大祭司傳達月神的口諭,不分族類,不分身份,為所有有情人擬定姻緣。”

,!

茯歡若有所思,原來那是一場聲勢浩大的相親大會。

“南疆異族信奉一生一世一雙人,他們一出生就會有一塊專屬的符石,也算是他們身體的一部分,只要把愛人的東西放到符石身邊,符石會自行吸納,也代表著兩人的姻緣就此繫結,倘若不與繫結之人成婚,就必須把符石摘下。”

茯歡恍了一下神,她似乎知道她與月不言婚約的由來了,口吻有些艱澀:“所以月不言的符石……”

茯千夜眉眼露出一絲無奈,嘆惋道:“是,他的符石繫結了你歡兒。”

“當年你娘代表瑾國參加落月節,臨行前因不捨離開你太久,就帶了一張你的畫像,不料畫像突然遺失正好被聖子撿到,陰差陽錯之下,畫像融入了符石之中。”

茯歡:“……”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心中的無語勝過一切。

不過提到這個,又引發出了一個新的問題。

“倘若繫結符石這麼容易,那豈不是給了許多別有用心的人可乘之機?”聖子的地位何其重要,茯歡覺得他的符石不會那麼輕易就被繫結。

“沒錯。”茯千夜頓了一下,“符石的繫結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環節,就是需要大祭司布咒開啟符石的封印,才能融入愛人之物,一旦繫結,符石就會刻上對方的名字,由對方來定義符石的形狀,但自古以來聖子的符石與常人的有所不同,除了解開封印的咒語更為繁瑣之外,在外人看來繫結之後與封印時並無差別,這是為了保護聖子夫人的一種特別存在。”

身居高位之人最怕軟肋被發現,符石不想將聖子的軟肋公之於眾,所以選擇了隱藏。

“那萬一聖子與別的女子有了情該怎麼辦?”這符石能約束普通人的行為,卻不一定能約束聖子,畢竟在常人看來,聖子的符石繫結與否都無從得知。

茯千夜沉默了片刻,嘆息出聲:“南疆擅蠱,這符石何嘗不是一種蠱呢?”

茯歡身形瞬間僵硬,所有的疑問盡數瓦解。

原來……是這樣啊。

南疆異族一出生就給自己下了蠱,他們始終堅信著忠貞不渝的愛,背叛這個詞於他們而言永遠不會出現,一旦認定就是一生,若有二心,必會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