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掌心向外,提議休戰。

“那就請移一移尊駕,別耽誤了您度假。” 安迪拿起雜誌。

“你又坐火車了?”凱文低頭檢視手機,說得又是漫不經心,“急著回去做標書啊?”

安迪一愣,沒想到凱文竟也留意到她喜歡坐火車。不過,他終於提到了標書,這讓她的心頭一凜,瞬間迴歸了清明,“咱倆是話不投機,幹嘛非給對方添堵?”

“下一班車得四點,回去也下班了。” 凱文舉著手機,原來他在查火車時刻表,“我有個建議:我是翹班出來的,你看來也沒急事,乾脆咱倆在這兒玩一下午,晚上我開車帶你回去。給公司省點差旅費。怎麼樣?

“邵總翹班出來度假?好悠閒啊!”打死安迪也不會信他的鬼話。

“咱不就是有這點方便嘛?說句‘見客戶’,誰管你?我也得放鬆放鬆。我穿這身衣服怎麼可能見客戶?沒騙你。”凱文誕著臉笑。

“你不穿都能見!” 安迪沒好氣地瞥他一眼。

哪裡轉悠不好,偏偏追她到這裡?還不是又嗅到了專案的味道?

凱文被她說得微微變了臉色,但很快,他就恢復了,“粗俗!女孩子說話不能沒分寸的!”他推了一把前額,垂下眼簾,“大家都做這一行,都有些身不由己的時候。再說,我不做,別人也會做。這別人做了,你能怎樣?至少我做了,你還能找我罵一罵,出出氣,別不知足了!”

安迪把臉別向了窗外。

凱文說的也不是一點道理沒有。

這幾年下來,表面的風光是別人看的,裡面的滋味是留給自己的。安迪不再是那個長髮飄飄的菜鳥了。爾虞我詐、笑裡藏刀、你死我活的例子,該看的看了,該經歷的也都經歷了。她已經知道該做什麼了,而對於該做的事,她也已經可以不動聲色地去完成。

她並不想抱怨,也沒有什麼可抱怨的,因為這是她自己選的。

她又想起了孫科長那張令人作嘔的臉,暗暗嘆了口氣。

“那天,你為什麼要幫我?” 安迪也覺得話有點兒重,語氣不禁緩和了下來。

不管他是什麼目的,道個謝還是應該的。

“我還以為你能忍住不問呢!”凱文怔了怔,才像忽然想起來了似的,“哧”地笑了出來。他把雙臂架在桌邊上,一隻手指沿咖啡杯口慢慢划著圈,半晌才幽幽地開了口:“你有沒有聽說過‘風可進,雨可進,國王不可進’?”

“我不是你的私有財產!”安迪張口頂了回去。

“我是指‘私權利’。”看到意料之中的疑惑,凱文得意地笑了。他仰身靠回了椅背上,手指點向安迪,“我可以欺負你,但別人不可以!”

“混賬邏輯!”安迪被他霸道的語氣激得一怔,但還是強自按住了潑他一頭咖啡的衝動。

在他們的遊戲裡,誰先發怒失控,那麼誰便輸了。不遺餘力地激怒對方,是他們都愛用的手段。

“想欺負我?!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安迪的眼光上下掃視著凱文,露出了一絲忍俊不禁的輕蔑。

“再給你個忠告。”凱文忽然傾身上前,眼睛直直地盯著安迪,“別隨便用‘本事’兩個字挑戰男人。在這方面好奇,終究會吃虧的。”

“呦,這就刺激到了?你的小自信不會這麼脆弱吧?”看著倏然湊近的臉和那眼裡跳動著的陰鬱的火苗,安迪反而釋然了。

那麼驕橫不羈的他,竟也會在意這些?!

“想刺激我?你火候還差得遠!”凱文冷哼一聲,抬起下巴,睥睨著她,“你還真是不識好歹。那我就明說:再怎麼鬥,我們也還是在一條大船上,是我們‘內部’的遊戲。裡外還是有別的。明白了麼?既然你不是隨便接受別人恩惠的人,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