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腫瘤是善茬還是惡霸了。

這一夜,對他們來說,註定是漫長又煎熬。

手機早就沒電了,祝燁琳只好跑去護士站借了個充電寶。

剛插上電,手機就“叮咚叮咚”地響個不停,各種訊息像潮水般湧來。

寒假剛開始,邀約自然少不了,打球的、街舞社的、出去浪的,應有盡有。

祝燁琳統統視而不見,只顧著往上劃拉著微信置頂的訊息。

置頂的那個人,是甘湉。

她的頭像是一隻萌萌噠的粉紅色小水母。

上面還頂著一個紅點,提示有一條未讀訊息。

甘湉:“你在幹嘛呢?”

訊息是下午五點多發的,那會兒祝燁琳已經坐上了飛機,手機也關機了。

現在,已經是北京時間凌晨0:10了。

祝燁琳破天荒地粗魯了一回,直接給甘湉撥了個語音電話。

等啊等,就在他快要放棄的時候,甘湉終於接通了電話。

聽她那聲音,奶聲奶氣的,還帶著幾分睡意。

“……祝燁琳?是你嗎?”

“嗯,是我。”

祝燁琳的聲音啞得嚇人,就像是砂紙在磨,讓人聽了心裡直髮顫。

甘湉稍微一頓,似乎有那麼一刻,思緒從迷霧中探出了頭。

她以一種近乎呢喃的語調問:“嘿,你這是怎麼了,狀態不太對啊?”

祝燁琳那頭傳來輕快的回應:“哦,剛瞅見你下午丟過來的資訊,差點兒就給忽略了。”

“啊哈……那個嘛……”甘湉的聲音裡帶著點小尷尬。

“其實是爺爺奶奶惦記著你呢,我不過是代為轉達。”

祝燁琳那頭輕笑如風,帶著幾分溫柔。

“好啦,眼皮打架了吧?晚安,好夢哦。”

話音未落,他卻並未急著切斷這空中相連的細線,彷彿在無聲地邀請,等待著她那邊的決斷。

對祝燁琳而言,這是頭一遭,鼓起勇氣撥通了和她的語音連線。

透過這無形的波,甘湉的聲音似乎被溫柔地包裹,變得更加柔和。

沒有絲毫稜角,卻如同春日細雨,悄無聲息地滋潤了他的心田,讓那顆心柔軟得能擠出水來。

時間彷彿靜止了,祝燁琳耐心地守候著。

而甘湉那頭,手機依舊緊貼著她的臉頰。

她以一種近乎呢喃的音量說:“哎呀,這下可好,被你攪得睡意全無了。”

:()最後還是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