脹難忍。

“鳴箏,別把妝哭花了。”胡袖輕聲提醒,抽了張紙巾遞過去。

張鳴箏點頭,看著手裡緊攥著的手機,心底一片空白,就像是長白山的雪,白茫茫一片不見邊際。她看著手機裡一直沒有確認傳送的簡訊,手指發顫著點了傳送。

不知是誰突然喊了一聲新郎來了,巨大的煙花聲嚇的張鳴箏一震,她看了一眼窗外,煙霧瀰漫裡彷彿想起來誰的聲音,輕輕地喊著:張鳴箏,你願意嫁給陸堯為妻,不論世事艱難時光荏苒都相伴左右、不離不棄麼?

陸堯,我就要白頭了,可是啊卻不能和你偕老呢。

“箏箏,要蓋蓋頭走了,新郎已經在門外了。”小姑走了過來,拿著那塊紅蓋頭。

張鳴箏點頭,看著紅蓋頭傾瀉而下,就在那最後一秒,手機屏忽然亮了,她深吸了一口氣飛快的點開,寥寥幾語。

‘祝幸福,陸堯敬上。’

他和她,終究躲不過命運的作弄,只餘著七個字收場。

…我是給你們帶來快樂的分割線,快來撫摸我啊咧…

是夜,月色朦朦裡她又夢見他走的前一天給自己打電話,問她能不能去送他時被她一口拒絕了。可第二天,她卻像瘋了一般找到史明揚讓他帶她去了軍用機場。那一天,陽光刺眼的疼,她從車上走下來,看著不遠處已經起飛的飛機,淚如雨下。

他調走了,不是新澤,而是西北軍區。

史明揚說,他再也不會回來。

她知道,那都是因為她。

空曠的軍用停機坪上,是她揮之不去的嚎啕聲,史明揚看著蹲在地上的她,想起了陸堯臨走時的話,他說,他這一生其實最悽慘的不是沒和張鳴箏在一起,而是明明知道她愛他,卻只能答應她彼此分開。

耳裡不是傳來張鳴箏的哭聲,她哭喊著:陸堯、陸堯、陸堯……

“陸堯、陸堯、陸堯……”

軍區某小樓傳來女子淒厲的哭喊,陸堯心裡一驚,飛快的開燈看向身側夢魘的人,她滿臉是淚的搖晃著凌亂的長髮。

“箏箏,你怎麼了?醒醒!”

“箏箏!”

“陸堯,陸堯!”身側的人雙腿突然一蹬,尖叫衝破喉嚨後醒過來。

“箏箏,你怎麼了?”陸堯將抽泣的她抱進懷裡輕輕拍撫著,語氣輕緩的問道。

“陸堯,”她一下子哭出聲來,伸手緊緊抱住他,“我夢見你去了西北,我夢到別人掀了我的蓋頭,陸堯,我害怕,我害怕極了。”

陸堯側頭吻了吻她冰涼的耳尖,吐著熱氣。

“乖,別怕,不會是別人,箏箏,永遠都不會是別人的。”

他們的婚禮,怎麼會有另外的人呢,他們的婚禮啊,明明是這樣的:

十月金秋,又是丹桂飄香時,整個新竹都籠罩在桂花的靡靡香味中,張家居住的鎮級政府大院裡更是桂香濃郁。

“嫂子,箏箏的紅蓋頭呢?”

張家一百多坪的大套房裡擠了一屋子人,到處都是貼著大紅喜字的各色物品,張鳴箏的閨房裡傳來一聲喊,在前廳忙碌的王主任便飛快的撥開人群擠了過去。

“什麼事?”她看著自家小姑子,也就是箏箏最小的姑姑。

“紅蓋頭啊,迎親的馬上就要到了,我剛看到你不是拿起來了麼?”

“沒啊,我剛剛拿的是媽要給箏箏放在懷裡的東西,哪裡是什麼蓋頭!”一身暗紅的王主任一聽蓋頭不見了,立馬焦急的到處翻。張鳴箏小姑也跟著開始找,奈何人多,根本擠不動,於是乎深吸一口氣大喝道:

“都別擠了,在自己旁邊看看,有沒有看到新娘子的紅蓋頭!”

經她這麼一喊,大家紛紛低頭尋找起來,唧唧咋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