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鳴箏聽到有人說話,是大學時代隔壁床鋪的。

一陣叫好聲裡,想必陸堯是做完了。

“田小蕊你這是給新郎官放水啊,俯臥撐是個男的誰不會,要來就來難點的,陳瀟過來,坐在新郎官的背上。”

陳瀟……

張鳴箏默,腦海裡浮現出體育特長生陳瀟同學身高x體重=180x180的壯碩體型,心想菜菜這麼能幹算怎麼回事,新郎官會不會還沒見到自己就廢了?

“心疼啦?”胡袖拍拍她兩隻不安的扭來扭去的手問道。

頂著紅蓋頭的人搖搖頭,她其實更多的是擔心菜菜,她總覺的菜菜搞不好哪天就著了陸堯的道。

客廳裡不知道鬧了多久,才聽到有人敲門。

“誰呀?”胡袖佯裝不知。

“我。”

低沉的嗓音穿過層層嘈雜逼近張鳴箏的耳裡,那隱藏在紅蓋頭下的耳垂驀然血紅。他來了,他來接她了。

“你是誰呀!”

門外的人頓了一下,秋陽般熱烈的嗓音再次傳來。

“陸堯。”

“陸堯?陸堯是誰?”

“裡面的差不多就行了啊,咱們新郎官不容易,剛剛又是俯臥撐又是揹人又是自由轉體的,玩壞了還怎麼照顧我們新娘子啊!”外面突然傳來一個大嗓門,胡袖一聽不樂意了,立馬回嘴。

“哎喲,這麼點小動作咱們新郎官就受不住了,那將來還怎麼好好照顧新娘啊。就衝你這話,今天這門我說什麼也不給你們開了。”

年輕人愛熱鬧,迎親的此時也不叫迎親了,個個那他們當搶親的土匪一般對待。張主任遠遠的看著站在房門口穿中山裝的男子,心底慢慢流淌過一絲欣慰。

但願,他沒有看錯人。

“怎麼了?”不知何時來到身邊的王主任捅捅他,笑望著陸堯。“越看越喜歡吧?”

“越看越喜歡不是說你的麼,怎麼就變成我了?”

“我說是你,怎麼啦?”王主任依依不捨的收回看女婿的眼,斜睇著張遠山。後者立刻繳械投降,連連點頭。

“是是是,越看越喜歡,你滿意了啊!”

“嘁!”

“你也別嘁了,鑰匙一直攥在手裡不出汗吶!”張遠山瞄了一眼王主任捏的死緊的手掌揶揄道,“快送去吧,看你著急的樣。”

王主任的小算盤被識破,不好意思的捶了張遠山一下,悄悄移了過去趁人不注意的時候飛快的將鑰匙塞進了伴郎的手裡。被人突然拉起手的程晉當時只覺得菊花一緊,還沒回過神來手心便多了一樣金屬製品,他攤開一看,若獲至寶。

“陸堯,你這丈母孃沒白討好啊!”他湊到陸堯耳邊輕語,陸堯不解的看他,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那枚躺在他手心的房門鑰匙。他趕忙抬頭去找,最後在廚房門口看到了相互偎依著的老兩口。

張遠山朝他做了個進去的動作,陸堯會心,微笑著點頭。沒有任何的語言交流,因為所有的該說的,都在他們確認婚期的那一日,說給他了。

“小陸,好好照顧箏箏,別辜負了你們彼此。”

而此時,房裡的人還不知道她們已經被出賣了,直到門鎖咔噠一聲響,胡袖才呼天喊地不顧形象的大叫著堵門,可門外一群部隊大頭兵那裡是她們能堵得住的,一陣鬨笑聲中房門應聲而開。

打頭陣的人一窩蜂的湧了進來,那個被簇擁在中間的男人,甫一進門,目光落在穿大紅喜服的人身上後便再也移不開了。

張鳴箏也感受到了,那樣熾烈的目光,除了陸堯,還會有誰?

她想起第一次見到陸堯時的情景,一時間心口狠狠一縮,眼眶發熱。小巧的唇角染上笑意,像是三月緋紅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