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一想起她在草地上跟他說的話,千尋只覺得臉上滾燙,以至於連腕上的疼痛都被忽略。那種窘迫與尷尬,讓她從少女轉變成真正的女人,可是過程如何艱辛,唯有他知道。他什麼也沒說,無謂讓她知曉太多。

抬起頭,他面色微白,眼底的光漸漸淡去,恢復了最初的幽冷深邃。

應無求在外頭跪著,“大人,急報。”

樓止低眉看了懷中的千尋一眼,那種眼神極為複雜,她只覺得心頭一抽。直到多年後她才明白,當初那一眼,他是怎樣的不顧一切。

只是後來明白的時候,似乎有些太晚。

他起身的時候,她只是拉上被子,將整個人都埋在被窩裡。

原以為他穿好衣服就會走,誰知等了好久都沒有聽見關門的聲音。

“把衣服拿進來。”樓止低冷的開口。

應無求送了衣服進來,也不敢抬頭,直接退著出去順帶關上門。

下一刻,他徑直掀開了她的被子。

“臭流氓!”千尋揮手便扇向他的臉。

樓止就是樓止,豈是雲殤這般好對付,反手一握便已經將她拽起,徑直坐在床沿,置她於雙膝之上。

千尋下意識的雙手交叉擋胸,咬緊了唇,“不要臉!”

“昨夜都看過了,現下還裝矜持,不是太矯情嗎?”他也不搭理,徑直拽過衣服丟在她身上,“穿上。”

“嘶……”她瞪了他一眼,羞紅著臉落地,躲到一旁的屏風後頭穿好衣服。

頭有些暈,大抵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

所幸有他寄存在自己體內的真氣,維持著她的精氣神。

出來的時候,千尋愣了一下,看見房門已經開啟,應無求託著藥箱子走進來。樓止端坐於桌案旁,指尖熟練的挑開藥箱子,回頭冷睨了千尋一眼,“作死的東西,愣著作甚?還不趕緊過來!”

千尋眸色微恙,緩步走到他身旁,“師父?”

他突然抓起她的手,直接將她的袖子捋上去,露出她腕上是傷。

“嘶……”千尋倒吸一口冷氣,“你就不能輕點?”

“死不了。”他剜了她一眼。

昨晚只顧著解蠱未細緻檢視,如今開啟那條染血的紅布,他眼底的光不由的冷到極致。傷口很深,下刀很巧,剛好在腕脈處。

須知,割腕是個技術活,若非不善不但切不到腕脈,反而割斷了肌腱,那便得不償失。

也是修緣,下刀精準狠,一心只想讓千尋死。

“這種事,還是讓別人去做吧,無謂勞動指揮使大人。”千尋想要縮回手,傷口很難看,以後這個疤痕會很難消失吧!

她抬頭看一眼站在門外的海棠與綠萼,誰知樓止卻沒有理會,似乎誰的話都沒聽見。陣引歲弟。

洗傷口的時候有些疼,千尋咬著牙沒敢吭聲。

上藥,包紮,樓止的動作相當嫻熟。

“師父以前常替人包紮?”千尋凝著他沉默的表情,臉上陰鬱不散,宛若再好的陽光都落不進他幽邃的眼底。

樓止始終沒有開口,但他的動作很輕。千尋忽然覺得若是他不當指揮使,去當個大夫也不錯,包紮的動作嫻熟而輕巧,比一般的大夫都要手巧。

她站在那裡,他坐著,紅衣蟒袍,妖嬈依舊。

她從未如此居高臨下的看過他,如此近距離的仔細的看他。若璞玉雕琢的五官,連女子都自嘆不如。

“看夠沒有。”他鬆了手,也不去看她一眼,拂袖走出了房門。

他素來翻臉無情,千尋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只是愣愣的看著他出門。

無力的坐下來,她也委實不想再計較什麼。身子痠疼難耐,好像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