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把守,出入車輛走偏邊側門。高懷德應該到側門找家人說話,今天有點兒生氣,加上他過去在高平關是說一不二、出入帥府沒走過側門呀,多大的官見著他得叫句少爺或者少帥。他一想,今兒個我到你趙匡胤家也不能低氣,我是你們家的姑老爺子,你們欠我的人情。想到這,他大模大樣地下了馬,把韁繩拴在拴馬樁上。守門的看見不讓了,“忽拉”出來六七個,手提著黑紅棍子,說話也氣粗嘴大:“哎哎,幹什麼的?這是你拴馬的地方嗎?”

高懷德故意問:“應該往哪兒拴?”“啊!愛哪拴哪拴,這個門口沒你的地方,解開,快走快走!”

高懷德被說得臉“騰”的紅到耳根子:“你們橫什麼?”

“怎麼的,我們還得給你施禮呀?你不夠那塊料。要是皇上到這兒叫我們磕個頭還差不多,你呀,沒那能耐!看你那樣,往這個門口站?快走!”

高懷德強壓怒火,心說別跟這些人治氣,他們不知道我們兩家的事,不知者不怪嘛!想到這,他又心平氣和地說:“我到這來是找趙檢點的,請你們到裡邊回一聲,就說來了貴客,叫他大開府門,頭門懸燈,二門掛彩,吹三通打三通迎接你們府上的嬌客,快去!”

這一說,趙府的家人、站堂的官兵都不幹了:“哎哎,你說話怎麼不在行啊?看你長得有鼻子有眼,精精神神不像瘋魔呀,你算幹什麼的?還嬌客呢!回家嬌去,這塊兒沒人嬌你!”

“住嘴!我是趙府的姑老爺子,你們敢以小犯上?”

“你敢冒認官親,找我們家小姐的便宜?揍他!揍他!”六個人一哄而上,舉起黑紅棍子照著高懷德的頭上打。高懷德兩個胳膊左右一掄,再看這六個人跟下餃子一樣,“噼啦撲楞”全倒下了。

“你敢打人?”

“你們惹的。不用通報,我自己進去!”說完,往裡就走。

高懷德剛要往裡走,打裡邊走出一位年邁的老家人:青衣便帽,白襪套粉底鞋,面帶慈祥。方才的事他看見了,衝著剛剛爬起來的幾個人喊:“幹什麼?咱們老爺沒少說過,不許給他老得罪朋友,不管誰來都要好好招待,你們就是不聽!等老爺回來還不扒了你們的皮!上次我也說了,我家主人父一輩子一輩都好交朋友,你們也該學學。你看,我一眼沒照顧到,得罪了這位公子,你們這是怎麼啦?”

“可說呢……”

“什麼叫可說?後退!”

“是!”幾句話把高懷德的氣說消了。這位老人來到高懷德近前,滿臉陪笑:“小壯士,剛才手下人多有得罪。我是檢點府的總管趙安,有話你和我說,你是從哪來的?和我們檢點是什麼朋友呀?”

“我是山東人,到這投親。你告訴趙檢點,說有個姓高的來找他就行了。”

趙安打量高懷德,心裡琢磨:沒聽說山東有親戚呀。趙安是既不敢強留,又不敢慢待,圓滑地說:“我們檢點大人陪皇上到校場閱兵去了,天黑才能回來,把你的名姓留下,等檢點大人回府我一定稟報。”

“不用了,我去找他!”高懷德問明校場地點,解韁上馬奔校場。

來到校場這一看,是人山人海,看熱鬧的不少。高懷德下馬拎韁,也擠到人群裡看熱鬧。正趕上王天慶舉擲石,拉硬弓,射箭牌,要大刀,舞鋼鞭,他全看見了,心裡很讚賞。心想:這個人能為不小。對王天慶就有幾分愛惜。沒想到王天慶練完之後,指名道姓地提他爹、又提高思繼,高懷德火往上撞:鬧了半天他是我的仇人,真是狹路相逢在這遇上了,今天我非要這小子命不可。話到人到,來到王天慶的馬前,也不通名報姓抖槍便刺。

王天慶踅馬躲過一槍:“朋友,人過留名雁過留聲。人過不留名,不知張王李趙;雁過不留聲,不知春夏秋冬。你連個名姓都沒有,還下場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