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三春聽罷打個愣神,埋怨地說:“劉金定走了,難以勝南唐。君保,這個事叫你辦砸了。”

高君保說:“伯母,不是我心狠,我害怕殺頭呀!”

“知道害怕,為什麼應親?應親為什麼又慢待人家?你的膽子也太大了,沒有爹孃做主就應親,定下親,也該偷偷告訴你母親,想辦法和劉小姐說明白,她會諒解。你不該瞪眼說瞎話,冷落人家。劉金定姿容絕世,文武全才,通情達理,忠君愛國,又救過你一家子人的性命,是萬里挑一的才女,比你母親和我強之百倍,上哪去找這樣的姑娘?你把她氣走了。一會兒我奏明聖上,不打你個臨陣收妻的罪,也打你個忌賢妒能、趕走劉金定之罪。”

一番話嚇得君保作揖打躬:“伯母,嘴下留德,給我求個情吧!”

“不行!”陶三春是刀子嘴豆腐心,嚇唬高君保,轉身就安慰趙美容:“老妹子!別上火,聽我的信兒。”說完,回奔帥堂,邊走邊想:寧拆十座廟,不破一層婚,應該成全君保。可是向情向不了理,跟眾將怎麼說?違反軍規不可饒恕,尤其高懷亮為臨時大帥,這事別叫他為難,我得找軍師和聖上去,叫他們做主,饒了高君保。

陶三春打定主意,來到堂上,趙匡胤和苗從善,正商量重用劉金定之事。陶三春進來見禮落座:“萬歲呀!出事了。”她把高君保氣走劉金定的事說了一遍:“您看如何是好?”

趙匡胤一聽這話,額頭的青筋暴起多高:“可誤了朕的大事!劉小姐有經天緯地之才,斬將奪旗之勇,又才大志高,怎能忍受羞辱?君保這奴才逼走劉金定,實在可恨!陶元帥馬上升帳,狠狠罰他。”

陶三春說:“這件事我可不管,是你的外甥,你看著辦?!”

“這……”趙匡胤一聽又沒詞兒了。

正這時,門外有人說話:“這件事我來管。”

趙匡胤拾頭一看,正是高懷亮。“高愛卿病體好了?”

“大見好轉。連日來病魔纏身,不能料理軍務,萬歲多費神了。”

“高愛卿不要客氣了。不在後宅養病,來此做甚?”

“我已知道君保小畜牲臨陣收妻之事。他乍入軍營就犯軍紀,按五十四斬條款,定殺不饒!我這就升堂斬殺高君保,以正軍風;也給劉金定出氣。”

陶王妃聞聽嚇了一跳:怎麼他們君臣都要殺高君保,這可怎麼辦?急得老王妃臉上見汗。

趙匡胤看出陶三春心急如火,暗想:也是啊,老高家後人稀,就這一根苗,真要是殺了,高家無人接續香煙,我妹妹美容怎能禁受得了!得了,我給講講情吧。想至此,說道:“論理,高君保臨陣收妻,違犯軍規,應該斬首。一來唸他年幼無知,未受過軍規訓練;二來唸他背母私逃,來壽州解圍的一片愛國之心,饒他這一次,下不為例。”

高懷亮一聽臉色鐵青:“萬歲!我身為主帥,要想統領三軍,必須執法如山,不徇私情,該殺就得殺,軍中不斬不齊。高君保犯死罪,非殺不可!”

“哎呀!他是你的侄子!”

高懷亮冷笑道:“萬歲!你領一輩子兵,怎麼能說出這樣話?正因為他是我侄子,更得嚴辦!法不責己,焉能服眾?我記得你講過南唐壽州大帥劉仁瞻斬殺親生兒子的事。劉帥之子劉忠要追殺宋兵,其父言必敗,劉忠說能勝,並賭人頭,立軍令狀。結果劉忠損兵折將,其父劉仁瞻將子劉忠綁出斬首。敵將都知軍令大如山,軍令不認親呀!”

趙匡胤一聽又沒詞兒了,他看看苗從善,又瞧瞧陶三春,意思是說:你們倒是說話呀!陶王妃說:“高元帥!在朝咱是君臣,在兩軍陣前你是頭路元帥,我是二路元帥,不分大小。在家我是老嫂子,你是兄弟,說話深了淺了,別生氣。高君保是你侄子,也是營中戰將,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