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門裡出來,身後跟著妻子兒女,轉身道:“這次出去,多則三個月,少則兩個月必回來,回去吧!”

趙氏笑盈盈道:“老爺要記得妾說的話,一應用居都交給了貴兒,可不要省著,讓自己受了委屈!”

蘇興之點頭:“賢妻說的是!”轉而眼睛看向女兒中的一個穿著粉色百蝶通袖襖子,著一條月白挑線裙兒的人道:“怡香,我走之後,這城中幾個店裡的賬目都要著人對好了!等我回來!”

離著趙氏三步遠,一張如面桃花臉兒笑著道:“爹爹已交待了八回,不差這一回,女兒應了就是!”

趙氏聽著父女兩人說話,低頭看了一眼站在身前的兒子,輕輕推了一把道:“去,讓你爹爹看看你準備了什麼好東西給他!”

蘇興之忙低了頭,笑著去看喜弟:“弟哥兒,拿來我看!”

喜弟不過七歲,多半長得像孃親,和蘇怡香最像,十分的俊俏,他回頭看了趙氏一眼,又轉過頭來將懷裡取出一方疊的方正的白鹿紙張開來遞給蘇興之。

蘇興之笑著看了上面的三個大字,正是喜弟的大名,蘇修文。看著這幾個字,再想起當年怡香小的時候寫的那幾筆,便沒有多說道:“好的很,以後再加把勁兒,苦學些,我兒會有個大好前程!”

喜弟咧嘴笑著轉頭去看趙氏,趙氏早從蘇興之的眼神裡看到黯然,心裡一時堵了一會氣,等到蘇興之離開,一家人轉回屋子。

趙氏對著蘇怡香道:“你恁得聰明,將你爹爹哄得著五不著六,將幾個店裡的賬本兒交在你手裡,你要這麼有用,不等我退了幾個店中掌櫃,讓你做去,可好?”

蘇怡香低頭道:“娘說的氣話,弟弟還小,可著心兒好好尋一個先生教他,過個兩年你再看,弟弟是不是比誰都要聰明!”

趙氏被蘇怡香軟軟頂了一句,說的是唯一兒子的事,趙氏說不出一句不是的話來,瞪了一眼道:“你回去吧!我看著你就想生氣!”

蘇怡香低頭應是,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看著天上幾片白雲,眼裡說不出的湧出一層霧,嘴角卻帶著些無奈的笑容。那雲一條條的,向前飄著,好似一陣風拂過,就分了岔子,成了兩條,一條慢慢飄,一條卻被風吹著向前去,轉眼就摔了後面的那一條,她眨了眨眼睛,她的心和人就如這飄浮的雲,落不到實處,不管是慢了快了,都是獨獨的一個。

當初自已被親生的母親差點溺死在木盆裡,要不是父親心生一絲憐惜,那時怕已是又死過一回。

雖說借了趙氏孃親的肚子重生,卻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可趙氏這份怨氣懷了十五年也沒出這肚子,可見自己有讓她多厭惡。

前世裡自己生在權宦世族之家,父親亦姓蘇名國玉,任當朝吏部尚書兼太子太傅,家母於氏,出自京城清貴世家於家,於家在朝為官不在少數,雖沒有一個高官在內,中流官宦卻遍佈京城內外,讓人也不可小覷。

家父生有三子一女,大郎蘇炳,二郎蘇燁,三郎蘇正,父親給自己起名蘇香蓉,十五歲上嫁入鎮北候世子文珏為妻,一年後,皇上染病之機,三皇子逼宮,禍及蘇家,太子被逼一杯鴆酒喝下肚,蘇家亦被抄家,男子發配三千里流放,女子沒入教坊。

文珏一反一年夫妻情分,將柳太師之女聘為平妻,一心想做齊人之福,她一人勢單力薄,眼看著一對新人入了洞房,她無心再與這樣背信棄義之人同床共枕,文珏帶著柳月茹三日回門之時,她帶著自己的貼身丫環蕊蓮和奶母龔媽離開了鎮北候府,半道上坐在馬車裡的她直覺得心悶氣短,還未曾說話,一口鮮血從口裡噴出!

這才知道她中了別人的道,這一腔恨意加上怒火攻心,再三吐血不止,終究飄零成泥……

想想一縷幽魂在陰間不肯輪迴,雞叫之聲偶有聽來,她眼含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