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安正說的歡實,聽到趙子辰問他愣了下道:“是啊!哥,我要是早見到蘇家的姑娘,定會納蘇家姑娘,都是我白長了一對鳳眼,那麼好的姑娘,那麼好看的人……”

趙子安說著,腦海裡想起了在去王家的路上,路過蘇家宅門的情景,蘇家宅子的門前站著個小公子哥兒,打眼一掃,明明是個姑娘,卻穿著水藍色湖杭綢的直綴,清涼似荷,出塵靈秀,去王賈門前往這邊看,她正朝著自己打量,迴轉時,再一次看去,竟是讓人驚豔,站在蘇家宅子門前,那就是蘇家的姑娘,一頂小轎跟在春月的轎子後面,他抓心撓肺,那轎子一離開轉了彎,他的心裡空落落的。

趙子辰盯著趙子安一雙痴迷的眼,心裡咯噔一聲,他是看到誰了?

時夜。

蘇怡香點了油燈,就著油燈看折桂坊裡買回來的書。

她是一點兒也不知道她在趙家一母同胞的雙生子心裡蕩下了怎樣的漣漪!蘭芝半就在她身邊,手裡納著一隻鞋底,邊納邊對著她開始嘮叨,就像個老太婆:“姑娘,這趙府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家,隔壁王家的堂堂親閨女,上趕著給人家做了妾,我回來想法子和王家的人搭話,聽話音兒,這趙家也不是大富大貴的,還說趙府裡表妹多,都是梨嬌桃嬌的,惹人眼紅的主,他們家姑娘跟的人二爺,二爺天性的風流,院裡有好幾房妾侍,算上通房,他那院裡就沒一個乾淨的!”

蘇怡香轉了個身,背對向她不說話。

蘭芝頓了頓,起身轉了個方向,坐在她對面:“姑娘,這怎麼好呢,明明一個二郎神,天殺的,怎麼就是個多情的人呢?”

蘇怡香被她煩得皺起了眉頭:“你沒事幹了嗎?問人家這麼多做什麼,做什麼也犯不著你來說,你安生些吧!”

蘭芝放下手裡活,紅了眼圈,對著蘇怡香道:“你就這樣說我,老爺出去這都多長時間,太太就盯著你手裡的賬本,就怕你偷了家裡的錢財一樣,大爺還小,太太還想著給大爺留個家業呢?你怎麼不傷心?我是想著有個人能疼疼你!看你在這家裡孤孤單單地,還說你是太太手背上的肉呢,現在看看,連手背上的都挨不到你!”

蘇怡香被自己的丫環說得沒有還嘴的餘地,她也想親近孃親,可是孃親要將她推得遠遠地,不讓她親近,這份難受和感觸,她一直埋在心裡,說不上傷心,可也高興不到哪兒!

蘭芝還要說,被蘇怡香打住了打發她去鋪床,青鳥的鏤空香爐裡冉起一縷香菸,菸絲彎彎繞繞,將外面的夜色襯得越發的黑幽,她住在西廂房裡,三姐前一陣子說和二姐想住在一起,自個兒讓人丫環搬了她的東西,去了東廂房,睡上了大姐玉絹曾經睡過的床,這西廂房裡就成了她一個人,一個人好,說話做事自在,沒有人絆著,丫環也能守在自己的身邊,說話說的晚了,還睡在一張床上,雖說床不大,可要是到了冬天裡,兩人擠著還能互相暖著。

蘭芝自小跟著她,是個嘴上沒把門的,有什麼說什麼,可她也不傻,看人說話,到了外面,她是不會亂說的,只有自己知道,蘭芝是她的伴,平常絆個嘴什麼的,也是個樂趣!

蘇怡香想著想著,卻紅了眼圈,她暗歎一聲,就這麼著吧!

兩人說話的聲音不大,可也不小,這跨院裡就這麼大,窗前聽壁角的人,心靈震撼,丫環跟著站在身後,大氣不敢出,聽了半天,兩人眼對眼的望了一眼,悄沒聲息走了。

趙氏的房裡還亮著燈,將將脫了身上的外罩,要梳洗上床,門簾一挑,從外面走進二姑娘玉鳳來!

趙氏看著她眼神閃著金光,像是得到什麼寶似地,拍了拍身邊的香妃軟榻道:“過來和娘說話,看你這樣興奮,是有什麼好事麼?”

蘇玉鳳慢騰騰走近了趙氏的面前道:“娘,我聽說有人上門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