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公輸榆,此時就真的像截榆木一樣緊低著頭,看著地上溼漉漉的泥土。

“老朱!”大壯牛好像突然之間看到了寶貝。笑道:“你還記得那時候嫂子坐月子身子虛,白小子他爹聽了,馬不停蹄的就進大山裡找來了兩根野山參親自送上門來給嫂子補身子的事情嗎?”

“記,記得……”朱有名點了點頭,肥肥的臉兜子也跟著晃動。

“記得你還站在那邊,那邊可是要他死的啊!”大壯牛一拍大腿,道:“你這鱉孫也太不講情義了吧,今天白小子有難,你受了他爹那麼大的人情,不幫忙也就罷了,你竟然還幫倒忙?還要不要臉了?”

聽完此話,人群頓時鬨笑,朱有名的臉上更是一陣紅一陣白,他看了看冉絔,又看了看大壯牛,一時之間好像拿不定主意的樣子。

“還愣著幹嘛?”大壯牛走上來,直接就上手拉。

“哈哈,這蠻貨就是稀泥和得好!”冉絔大笑著鼓了鼓掌,道:“現在冉某已是孤家寡人了,輸得徹底,你兩家現在都是四人,各執一半,接下來該怎麼處理哩?”

冉絔終於落下了心,這燙手山芋總算是扔出去了。

“那能咋辦,繼續用老辦法,寨主做了表態,村民們自然也能做個表態!”大壯牛道,一臉自信。

“且慢!”楊半仙上前一步,道:“大牛,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也算是個明事理之人。白允諾殺了牛,來年開春,就有數十畝土地無法耕種。”楊半仙說著,故意停了一下,見沒人接話頭,他才繼續道:“倘若你願意接受讓白允諾開春替那牛把土地耕出來,貧道今日便助你一臂之力。”

“那有何不可?這本來就是這小子應該做的,誰讓他犯渾,做了這殺牛的傻事情哩。”大壯牛聽了楊半仙的話之後,高興得不得了,拍著巴掌道:“楊道長啊,您可真的算得上是識時務之俊傑,棄暗投明了。”

“哈哈哈哈……”楊半仙與陶潛對視一眼,兩人會意而笑,而後他才緩緩的走到大壯牛身後。

見得事情變化如此,冉絔一顆玲瓏心又怎麼會不知道這是陶潛和楊半仙商量好的。如此既不傷和氣,又都下了臺階,更沒有發生人命,該是最好的處理方法了。

“好,現在支援大牛的有五位,已是多數,少數服從多數,這是天理。白允諾殺牛,便懲罰他開春的時候替死去的牛耕地,大家有何意見?”

“那能有什麼意見,牛肉也被所有人吃了,還能吐出來不成?”朱有名真的是個又不會說又愛現的人。

“說得倒是輕巧,那這小子要是不想耕地,提前跑了呢?”

“是啊!”

“不能輕易放饒他!”

“要是罰得這麼輕,那咱們等哪天不開心了也可以殺回牛!”

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嘈雜,頗有一股對著幹的味道。

“肅靜!”冉絔一聲低喝,上過戰場見過血光的人自然而然有一股無形殺意。

“我們會把白允諾關起來,一直到開春,監視著他耕完該罰的田地,才放饒他。”

“對了,白塔底下有個地窖,那裡是以前獨孤無窮存放糧食的地方,正好可以用來關押。”朱有名插嘴道。

“也好,冉平當年能打敗他,現在自然還能再打敗一次,也不怕他逃走了。”

也不知是誰言語,反正這事就這樣定了下來,白允諾被關在了白塔的地窖裡,村民們還在裡面建了圍欄,溺室,活生生改成了一小間牢房。

臨帶下地窖去時,大壯牛還緊緊的捏了捏白允諾的肩頭,好像是要吩咐他好好表現,爭取早點重見天日。

白允諾的事情就如同一瓢水倒進滾燙的油鍋裡,喧鬧了一陣子,而後又重歸於平靜,日子好像又回到了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