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常踏入這家醫院的時候,天空陰沉得彷彿能擰出水來,鉛灰色的雲層沉甸甸地壓在城市上空,悶得人心裡發慌。

他腳步匆匆,只想趕緊探望完生病的朋友就離開。醫院的走廊狹長而寂靜,燈光慘白慘白的,毫無生氣地灑在地上。

消毒水味瀰漫在每一寸空氣裡,往常熟悉的味道此刻卻莫名讓他脊背發涼。

路過一間病房時,門牌號“444”像是一隻無形的手,冷不丁地拽住了他的目光。

林正常鬼使神差地湊近門上那扇小小的觀察窗,向裡窺探。病房內,一個女子宛如從陰曹地府爬出來一般,臉色慘白如紙,毫無血色,彷彿生命從未在這具軀殼上駐足。

她直勾勾地坐在床邊,眼神空洞得仿若無盡的黑洞,茫然望向虛空,似是被抽走了靈魂。

一頭溼漉漉的長髮,像是剛從冰冷刺骨的水裡撈出來,絲絲縷縷地貼在頭皮上,水珠不間斷地滴落,在病號服的肩頭洇出一片片深色的水漬,仿若一滴滴血淚。

病床一側,擺放著一個破舊不堪的 dolls 玩偶,歪斜地倒在那裡,缺了一隻眼睛,僅剩的那隻黑色眼珠,仿若具有生命,陰森森地凝視著林正常,彷彿看穿了他的靈魂,窺探著他內心深處的恐懼。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女子的頭顱仿若生鏽的齒輪,緩慢而又僵硬地轉向林正常,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個詭異至極、足以讓人寒毛直立的笑容,喉嚨裡輕輕滾動出幾個字:“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林正常只覺頭皮發麻,嚇得連退數步,轉身欲逃。可眨眼間,走廊已被濃稠厚重的濃霧吞噬,白茫茫一片,讓他根本辨不清東南西北。

他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摸索著向前挪動,指尖觸碰到牆壁的瞬間,一股黏膩之感傳來,他下意識低頭,藉著微弱的光線,恍惚看到手掌上沾滿了疑似鮮血的暗紅色黏稠液體,刺鼻的腥味直衝腦門,仿若這牆壁也在流淌著痛苦與哀怨。

也不知在這混沌中摸索了多久,他竟又鬼使神差地回到了 444 號病房門口。

此時,病房內的燈光仿若癲狂的舞者,開始毫無規律地瘋狂閃爍,女子的身影在這明暗交錯的光影中若隱若現,仿若鬼魅。

緊接著,一陣尖銳刺耳、仿若能劃破耳膜的笑聲從病房內傳出,女子的身體竟緩緩飄離病床,如幽靈般向他飄來,雙臂前伸,十指如鉤,指甲又尖又長,在燈光閃爍下泛著疹人的寒光,仿若要將他的靈魂生生勾出。

林正常崩潰地大吼:“別過來!”

可聲音卻仿若被黑暗生吞活剝,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慌亂之中,他瞥見旁邊有個儲物間,仿若撈到救命稻草,不顧一切地衝進去,反手用顫抖的雙手鎖上門。

儲物間內陰暗潮溼,仿若地下墓穴,瀰漫著濃烈刺鼻的藥味,燻得他眼睛生疼。

林正常背靠著門,大口喘著粗氣,心臟在胸腔裡劇烈跳動,彷彿要衝破胸膛,蹦到地上。突然,他感覺衣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拽住,低頭一看,竟是那個從病房帶出來的、缺了一隻眼睛的 dolls 玩偶。

它不知何時出現在腳下,此刻正咧著嘴,發出“咯咯咯”的陰森笑聲,玩偶身上的破舊布料仿若在這詭異的氛圍中瑟瑟發抖,似是也被恐懼籠罩。

林正常驚恐地甩開玩偶,慌亂環顧四周,發現儲物間的角落裡堆滿了破舊的病歷本。他顫抖著雙手,隨手翻開一本,上面的照片赫然是那個病房裡的女人,名字叫蘇瑤,病歷記錄顯示她因難產去世,一屍兩命。

可她為何會陰魂不散,還偏偏盯上了自己?

還沒等他在這混亂的思緒中理出個頭緒,門外突然傳來指甲刮擦門板的刺耳聲音,“嘎吱嘎吱”,一下又一下,仿若要將門板生生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