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常是個極具天賦卻在畫壇鬱郁不得志的畫家,為了籌備一場能讓自己聲名鵲起、扭轉命運的畫展,他獨自搬到城郊那座由廢棄工廠改造的工作室。

工廠周邊野草叢生,斷壁殘垣在斜陽餘暉下拖出詭異扭曲的影子,宛如一頭頭蟄伏的巨獸,破敗荒蕪中散發著陰森寒意,讓人不寒而慄。

林正常沒日沒夜地窩在這工作室裡,全身心投入創作。長時間的殫精竭慮,使他面容憔悴消瘦,眼眶深陷,眼神中滿是疲憊與焦慮,精神更是緊繃到了極點,彷彿一根隨時可能崩斷的弦。

一個電閃雷鳴、狂風呼嘯的雨夜,豆大的雨點瘋狂拍打著窗戶,林正常卻仿若未聞,依舊沉浸在畫作的構思裡,手中畫筆不停揮舞。

屋內燈光在風雨衝擊下開始劇烈閃爍,他才恍惚回過神,可還沒等他有所反應,“啪”的一聲,世界瞬間被黑暗吞噬,僅有窗外時不時劃過的閃電帶來剎那慘白刺目的光亮,將室內物體的影子映照在牆壁上,仿若群魔亂舞。

他手忙腳亂地在雜亂畫具中翻找出手電筒,深吸一口氣,起身朝著電閘處走去。沿著陰暗潮溼、瀰漫著腐朽黴味的走廊前行,風聲、雨聲、雷聲交織在一起,仿若無數怨靈在耳邊淒厲哭嚎,聲聲震耳,讓人心驚膽戰。

來到電閘箱前,箱門半敞,一股濃烈刺鼻、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撲面而來,燻得他差點窒息。

他戰戰兢兢地伸出手,緩緩推開箱門,藉著手電筒昏黃黯淡的光,映入眼簾的是一幕極其驚悚的場景:一隻毛色斑駁的死貓被開膛破肚,內臟稀稀拉拉地流了一地,鮮血早已凝固,呈現出暗紅色,在電閘箱底部積成一灘,還正沿著箱壁緩緩淌下,那黏稠的血液在微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澤,彷彿是來自地獄的詛咒。

他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強忍著嘔吐感,低頭一看,腳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破舊畫框,玻璃破碎不堪,裡面的自畫像眼睛部位被狠狠戳了兩個血洞,空洞無神地凝視著前方,仿若有一雙看不見的怨毒眼睛在背後死死盯著他。

原本右下角那漂亮瀟灑的簽名“林正常”,此刻卻像是被鮮血反覆浸染,字跡暈染開來,透著無盡的詭異,彷彿是用生命書寫的絕望符咒。

林正常驚恐地奔回工作室,卻發現畫架倒地,顏料四處飛濺,在地上匯聚成一灘灘仿若血泊的形狀,未完成的畫作上,原本勾勒的美好景緻被暗紅色顏料粗暴塗改,層層疊疊中,隱隱凸顯出“林正常”三個血字,字跡猙獰扭曲,彷彿在痛苦吶喊,訴說著不為人知的怨念。

還沒等他緩過神,角落那臺舊收音機突然自動開啟,發出一陣嘈雜刺耳、仿若鬼哭狼嚎的電流聲,緊接著,一個與他聲音一模一樣的低沉嗓音傳出:“這是你的命,你逃不掉!”

話音剛落,工作室的門緩緩開啟,一個黑影裹挾著風雨闖入,身形輪廓竟與他毫無二致。黑影一步步逼近,渾身散發著徹骨寒意,伸出手,那蒼白冰冷的手指直直指向他咽喉,嘴裡喃喃:“我要自由!只要將你殺了……”林正常崩潰地癱倒在地,拼命掙扎,雙手在空中無助地揮舞,妄圖抵擋這未知的恐懼,可黑影還是逐漸將他籠罩,黑暗徹底淹沒了他。

許久之後,林正常悠悠轉醒,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昏暗的地下室,空氣中瀰漫著令人作嘔的腐臭氣味,混合著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嗆得他直咳嗽。

四周堆滿破舊雜物,有殘缺不全的桌椅、發黴腐爛的畫布,隱約可見一些佈滿灰塵的畫作,畫上的顏料似被淚水沖刷,模糊不清,仿若承載著主人無數心碎的過往。

他驚恐地站起身,雙腿發軟,仿若踩在棉花上,一個踉蹌差點再次摔倒。這時,一陣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每一步都似重錘砸在他心上。

一個警察模樣的人出現,眼神冷峻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