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常是個對神秘未知充滿狂熱的攝影師,為了能拍攝到驚世駭俗的奇景,他不惜涉足那些常人望而卻步的險地。

最近,聽聞郊外有一座廢棄工廠,荒廢多年,籠罩著層層神秘迷霧,靈異傳說甚囂塵上,他心底那冒險的火焰瞬間被點燃。

毫不猶豫地背起裝滿器材的行囊,向著工廠進發。

剛靠近工廠,一股濃烈刺鼻的腐朽味便直灌鼻腔,嗆得林正常咳嗽連連。抬眼望去,工廠大門鏽跡斑斑,搖搖欲墜,彷彿輕輕一碰就會轟然倒塌。

他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跨過那道形同虛設的“門檻”,踏入工廠內部。

一進廠,寂靜撲面而來,死寂得讓人心裡發毛,唯有高處偶爾傳來遲緩又沉悶的滴水聲,“滴答……滴答……”,每一聲都在空曠陰森的空間裡被無限放大,重重砸在他緊繃的心絃上。

林正常緊張地嚥了咽口水,雙手緊緊攥著相機,那是他此刻唯一的依仗,手指微微顫抖著輕搭在快門上,眼睛像鷹隼一般,警惕地捕捉任何可能出現的異樣。

他踮著腳尖,放輕步子,在斷壁殘垣與堆積如山的雜物間穿梭。不知不覺,步入一個巨大的車間。昏暗的光線艱難地穿透灰塵,勉強勾勒出車間的輪廓。

車間內,一臺臺破舊到極點的巨型機器東倒西歪地散落著,好似上古巨獸坍塌的骨架,機器上的灰塵厚得如同冬日棉被,顯然已被歲月遺忘許久。

突然,眼角餘光裡一道黑影如閃電般疾馳而過,快得讓林正常懷疑是自己的幻覺。可心頭湧起的寒意卻無比真實,他頭皮發麻,呼吸瞬間急促粗重,以最快的速度轉身,同時將相機高高舉起,鏡頭對準後方,準備捕捉那可疑之物。

然而,手電筒的強光如利劍刺進黑暗,卻只見一片死寂沉沉,什麼都沒有。林正常的心“砰砰”狂跳,不安如同洶湧潮水在胸腔氾濫,可那份深入骨髓的探索欲還是驅使他咬咬牙,硬著頭皮繼續向前。

在車間一個昏暗逼仄的角落裡,一幅積滿灰塵、透著絲絲寒意的壁畫闖入眼簾。壁畫上,形態扭曲得近乎荒誕的人形相互糾纏扭動,彷彿在進行一場邪惡的祭祀儀式,周圍環繞著一些散發著神秘詭異氣息的符號,那些線條像是有生命一般,蜿蜒曲折,僅是盯著看一會兒,就讓人寒毛直豎。

林正常強壓內心的恐懼,緩緩蹲下身子,從揹包裡掏出一個軟毛刷,小心翼翼地拂去壁畫表面的浮塵,隨後輕輕舉起相機,調整焦距、光圈,專注地拍攝起來。正當他全神貫注於取景框內時,身後傳來一陣極輕極緩的腳步聲,“沙沙……沙沙……”,好似有人穿著破舊的布鞋,正拖著沉重的步伐,一寸一寸向他逼近。

他脊背發涼,猛地回頭,手電筒的強光瞬間驅散眼前的黑暗,卻依舊只能看到一片濃稠如墨的黑暗,吞噬著一切聲響與動靜。

就在這時,工廠裡原本昏黃黯淡的燈光毫無預兆地瘋狂閃爍起來,好似垂危病人的最後掙扎,整個空間的氛圍也隨之急劇攀升,愈發顯得陰森恐怖。林正常意識到不能再繼續逗留,當下決定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鬼地方。

可當他來尋來時之路時,卻驚然得瞪大了雙眼,來時那條還算清晰的通道竟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迷宮般錯綜複雜的廢棄廊道。

殘磚破瓦散落一地,每一個岔口都彷彿隱藏著致命的危險。

林正常心急如焚,在這迷宮中四處狂奔,汗水溼透了後背,髮絲凌亂地貼在額頭,可無論他怎麼努力,出口卻始終不見蹤影,仿若被這工廠的黑暗徹底吞噬。就在他滿心絕望,體力即將透支之時,一陣悠揚空靈卻又透著說不出詭異的音樂聲如救命稻草般傳入耳中。

那音樂聲仿若來自遙遠的天際,又似從地底深淵幽幽升起,帶著一種難以抗拒的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