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不速之客。他都要從對方身上取下一點東西,作為日後的憑證。當著周嘉他並沒有說東方諧昨夜色誘他的事兒,是有他自己的打算。他在翰林院中的日子,也順便打聽些東方的訊息。東方雖然少年中探花,名揚天下,然而家中情況鮮為人知。與他同榜的四川進士,有一個因病退在京師。後來在京郊出家為僧,趙樂魚與那僧人周旋好幾回。才從閒談中他的父親似乎是個村學的私塾先生,而母親是個妾室。

“村塾先生一般才一年十餘兩的收入?怎么他父親倒娶妾?”趙樂魚問。

那人嘆息說:“我們也不清楚,只是四川舉子一同上京的時候,他母親來送別,是個絕美的女子。我們幾個人都覺得驚奇,她這樣的玉堂牡丹之容,怎肯落在四川這樣的僻壤?當然,東方後來果然有了運氣,扶搖直上。若當今翰林院盧學士升遷以後,除了洛陽韓家公子,也就是東方了。洛陽韓逸洲,資歷畢竟不如東方。”

他聞了聞韓逸洲昨日所靠的椅子,也毫無氣味。昨夜他把韓逸洲送回去的時候,因怕人再次換燈,雖然時間緊迫,數明白了房屋的梁數。心中記明。天亮之時回來,他推來韓逸洲房門,見韓逸洲的房中鋪蓋整齊。自己在自己這間房門上所懸頭髮絲兒又完好無損,顯然無人進入。他才放心,哪裡曉得韓逸洲不見了。

趙樂魚覺得,韓逸洲失蹤:一種可能是他自己離開,但從趙樂魚江湖的經驗,以韓逸洲昨日昏睡的程度,不太可能。另一種可能是別人劫走他,那么這個人還把被子迭整齊,就比較奇怪。這人也許是希望別人早上來找韓逸洲時候,以為他已經起床。以韓逸洲的潔癖,被窩亂七八糟,很快就引人懷疑。可見此人相當心細……

宮中逐個盤問才開個頭,盧修已經到了大理寺中。

他想起今日皇帝的神色,越來越覺得不對頭,大理寺卿當了幾個月,他即便是純然儒生,也懂得了不少。卻聽手下的長史殷勤問好:“大人從家中來?”

盧修微笑,不置可否,長史又說:“大人,宮中似乎有非常事,因為萬歲關閉宮門,是否……聖體違和?”

盧修放下公文,心裡一動:“是么?萬歲身體康健……也許是其它原因。”

長史輕輕的說:“大人,昨日有你的一件東西放在大理寺的書櫃中,您要卑職取進來么?”

盧修吃驚:“什么東西,我哪裡在書櫃放過什么東西?”

“不是大人的么,上面有大人的簽名呢。”

“是我的,我怎么不知道?”

長史不再吭聲,低眉順眼。

盧修道:“我去看看。”

他快步走到外間的書櫃,有精美至極的一個錦盒。上面有個夾片,果然是“盧修”二字。而且,的確實自己筆跡。

盒子塗抹了大量的香料,太過分,近乎辛辣。

盧修雖然不明所以,還是當長史的面,緩緩開啟了盒子。

忽然,他退後一步。撞了長史的身子。

長史“啊呀!”一聲尖叫,劃破春日肅穆的大理寺。

原來如此錦繡盒子中,乃是一顆男性的頭顱。

第三十章 假作真時真亦假

自從出了楊翰林的人命案,又到了大理寺幾個月歷練,盧修也不是頭次經歷血淋淋的場面。因此他後退幾步,定下了神。就把盒子捧到自己的書案之上。

陽光染著血色,照射在人頭之上:頭髮稀疏,面板蠟黃枯槁,舌頭稍微有些突出。他的臉還沒有腐爛的辨認不出,可見被割下沒有幾天。

長史剛才是冷不防被嚇了一跳,如今也回過神來:“卑職無能,比不上大人的膽量。這……是誰?光天化日的,居然把人頭送大理寺!這世道怎么什么人都有?”

盧修仔細的端詳人頭,眉頭